欽天監是瞎了眼的,卻不往二夫人身上算。
邊走,兩個人邊罵,見到耿氏後,耿氏隨口問道:“可回過母親?”陪嫁的丫頭滴下淚:“公主陪新進府的姑娘呢,沒空兒聽。”
耿氏眉頭不改,說聲知道了,去個人又催太醫快來。她管著家,可以推託沒功夫前往探視,讓喬氏的陪嫁依然回去:“好好守著病人,我打發人再請二弟回來。”
等陪嫁的丫頭離開,耿氏這才惱了:“下作人就出來下作奴才!竟然往我的面前挑撥來了。這丫頭說話能的,母親是陪進府的姑娘而不看顧喬氏的人嗎?”
跟耿氏的這會兒是她的人,耿氏才罵出來,有一個婆子出列笑道:“二夫人不是好進府的,先存個低了別人的心,成天掂量著比高低,這是她自卑上出來。”
“她不自卑誰自卑?難道是我自卑,我又不是那媒婆沒登門,先把外面男人帕子握到手裡的人。難道是新進府的文姑娘自卑?她可是欽天監算出來的。”
耿氏咬著銀牙,把喬氏的底揭了一個乾淨。母親眼裡沒有你?當然沒有你。出身尊貴的婆母長公主,一直以喬氏這個兒媳為玷汙,她成天跟人比自卑,倒把這個忘記?
又一個婆子出來:“正要回大夫人,家裡已經起閒話,說新進府的文姑娘不是欽天監算出來,是三爺相中,拆了她的親事。”
“誰敢這麼放肆!郭村求的賜婚聖旨還在三弟之前呢!要說拆親事,南關侯世子才是原因。怎麼能說到三弟頭上。”耿氏翻了臉:“是誰?帶他來見我,看我收拾他。”
婆子對外指指,喬氏的兩個陪嫁丫頭還沒有走遠。
耿氏面如嚴霜,對喬氏的舊仇開啟閘門,洩洪般的出了來:“又是她!從她進家,就沒有消停過。她就不想想,她能進這個家門,是二弟在母親面前苦求好幾天,膝蓋都跪腫,母親才鬆了口。但有一條,不許喬氏管家事。能進來就不錯了。你們是我房裡的人,都知道的,大爺為二弟這親事不尊重,是我苦勸著,直到成親那天才理他。她倒好,一進門就想尋我的不是,幸好我機警,而母親不待見她,不然早把我從中饋上拉下來。這又尋上文姑娘了?諸葛亮也不過這心智吧,竟然不怕累的慌。是了,依我看,她這病又是假的,又是裝模作樣表白下她是這個家裡的人,她病了,都得侍候著她。”
“公主想來看穿,才不理她。”婆子們紛紛貶低。
耿氏愈發冷笑:“那就又只尋我的不是,太醫一會兒沒到,三催四催,我成了專門侍候她的人。這太醫又不是專門給她看病的官兒,我也不能讓他接聖旨般的快。”
有個管事的要進來,廳外的丫頭咳上一聲,耿氏丟下這件,等管事的回過話,打發人催太醫,又往城外尋二爺明達。城外的事情,一時半會兒的是回不來。
文無憂不知道為了她,這個家裡居然病倒人,她一面聽著長公主說花草,一面想著心事。
浩然哥哥幾時進京?
明三爺會兌現諾言嗎?
為了挽回親事,文無憂已盡力。
……
雲家正在翻天覆地之中。
雲劉氏抱著門不鬆手,把頭往門上撞:“我不活了,你去見她還說什麼?她已讓長公主家裡定走,人家早就暗通款曲…。”
剛說到這裡,幾個長輩一起呵斥:“別造謠言!”
雲浩然灰心的只想滴淚,但胸口有如一塊大石壓著,又哭不出來。
昨天見過宇文靖,雲浩然當時就想回京。但他不是宇文靖,城門關後還有法子進京。等他做個最簡單的收拾,也落後宇文靖半程,已進不了京。
他就一早趕回,沒有想到這事情是真的。昨天一直不敢相信來著,雖然是宇文靖親口。他不信母親會揹著自己退親,母親?她素來怕父親,她不敢這樣才對。
卻沒有想到一進家門,不顧他心急如焚,幾個老太爺一定要和他說話,老太爺們都快急瘋:“浩然吶,宇文家,明家,都惹不起。明三爺手裡還有一份具結。這可怎麼辦,咱們不能把別人的嘴堵上。今兒是第三天,京裡的閒話已經起來。你的叔伯們什麼事也做不了,都往街頭巷尾堵閒話去了,這得堵到什麼時候……”
和閒話做征戰的人,想有成效,除非絕對壓制。比如一城之主管轄本城,一族之長約束本族。這是京城,絕對壓制的只有皇權。雲家沒有約束的能耐,又怕明三爺手中的具結。
“退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雲浩然赤了眼眶:“誰去的!”
“是你母親,和你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