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要是個懂事的,不應該任由宇文天出走十幾年。這是太師的想頭。
給無憂重新定親長公主府,顧氏身為母親也應該在場。
一句“雲親家太太”也在,顧氏和文無憂汗毛豎起,閃過凜然的眼神,齊聲道:“這就過去。”
雲家出現在瞧不起他家的太師面前,還能有好事兒嗎?文無憂腦海裡閃過遊春時的成把抓好少年們,顧氏腦海裡閃過宇文靖的傲慢無禮。
母女急步匆匆,以從沒有過的,對太師召喚的“順從”而行。來到大客廳,頭一個尋找的也是雲劉氏。
眼睛碰上眼睛,文無憂和顧氏心驚肉跳。雲劉氏那是什麼臉色兒?說土色不叫土色,說臘黃不算臘黃。一定要用話形容,三魂七魄竄門兒去了,已不在家。
顧氏驟然怒眸,不懼天地般用眼神懾住宇文靖。就差問出來,你做了什麼!
文無憂也是同樣的擺開戰場般敵視。
宇文靖對顧氏不屑的冷漠,但見到孫女兒也是一樣的懷疑自己,有些頭疼上來。
但確實跟他沒有關係,他坦然地招呼:“長公主殿下在這裡,先尊後卑,快來見過殿下。叫你們來就是說話,有話,慢慢地說不遲。”
顧氏和文無憂大禮節得守,雖還是滿身的尖刺如刺蝟般,但依言不再打量雲劉氏,而是拜倒在長公主面前。
嚴氏的心裡滴著血,她已把宇文天女兒的容貌看在眼裡。原來,是這般的好絕色。原來,是這般的靈透神色。幸好,退親了呢。幸好,退親文書已成了呢。幸好……。
一塊石頭沉重的壓到心上,轉眼她就讓長公主府上定走。定的不是別人,還是明三爺。嚴氏心頭繼續滴著血,這一回痛而蝕心,再而蝕骨。
她很想慶幸雲浩然身邊沒有挑唆他與自己房頭不和的人,但卻實在慶幸不起來。
京裡有好幾位長公主,萬安長公主與別人不同。她是中宮所出,居諸公主之首。
她唯一還沒有定親的小兒子明三爺,也實在是個鍾靈毓秀的人物。
“就是這樣,雲家退了親,我家特來定親事。小兒雖魯鈍,但請勿拒絕才好。”
嚴氏滴血又滴血的鐘點,萬安長公主把話對著文無憂母女解釋乾淨。
這一天還是春光中的好日子,花繁草綠雲空碧青,鳥兒宛轉嬌啼,人兒不由愉快。但萬安長公主的話似晴空無端一道霹靂,把無數陰霾的小天地獨送給文無憂母女。
“天吶,”顧氏失聲驚呼,身子搖晃了幾下。想到女兒更需要安慰,一把摟她到懷裡。
文無憂則憤怒地咬住嘴唇。母女,一起又把怒目送給宇文靖。
“與老夫無關。老夫若是動手段,怎麼還會容她到我面前坐著,平白惹你們嫌疑?老夫若是動手段,何不直接讓她尋你們退親,老夫樂得當個清白人。老夫若是動手段,又怎請得動長公主殿下同一天到這裡。同一天退親,同一天定親,這話傳出去也太惹人奇怪。老夫行事,可不會如此。”
文無憂母女默默的垂一垂眼光,這話沒有出錯地方。這事與太師無關。
雲劉氏也聽了進去,證實她想的沒有錯。縱然她們不來退親,太師也早有退親之意。太師,這是有多看不上自己兒子?
證實她剛退掉的兒媳婦運道高。不然,同一天退親,同一天定親,沒有稀罕原因,天下哪有這樣巧的事兒?
退了個大命格的孩子麼?雲劉氏直了眼睛。五內如有千千萬隻貓在搔,讓她疼不可當,因在五內,卻又尋不到好法子緩解。
她也沒有機會尋個法子解自己傷痛,一對母女,顧氏和文無憂懷疑過太師以後,眸光又放到她身上。
顧氏還能平靜:“親家,請你解釋內情。”
文無憂的眼光,更透出眼巴巴。
雲劉氏痛的呻吟一聲,涕淚交加的低下了頭。她不敢看,做不到面對那黑白分明一雙眼眸中滿滿的憂傷。
是怎麼想到來退親的呢?這句話閃電般又一次穿過雲劉氏腦海,帶給她更多的痛苦。
她難以回答,也難以面對。
顧氏仇恨地橫了太師一眼,如果有人注意到,這仇恨不比嚴氏的差。親家太太這般形容,難道你沒有參與其中?
好在,雲劉氏不是一個人過來,太師瞬間得到的嫌疑,瞬間又讓洗清。
“你女兒不檢點!昨天遊春跟一大堆男人拉拉扯扯,有說有笑……。”
滿腔的恨,十幾年雖有丈夫卻守活寡的恨,本著退親出口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