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下的。
孟家世代經營香料生意,有自己獨門的制香手藝,可惜到了孟父這一代,只有他一個兒子,到了孟竹這一代,連兒子也沒有了。
孟父是個痴情人,孟母逝去後,一直沒有續絃,幾年後更是鬱鬱而終。
原先孟家的店鋪都叫“孟香閣”,後來交給鄭家後,沒過一年就成了“鄭香閣”,孟竹不是沒有抗議過,但是並沒有用,後來鄭香閣的香料幾番出事,孟竹想,改成鄭香閣也好,這樣便不會辱沒孟家和父親的名聲。
鍾伯在京城置辦了一處宅子,地段不是特別好,但宅子很雅緻,面積也不小,更令孟竹感動的是,這宅子的名字就叫“孟宅”。
“我一直將最好的一間房給小姐留著,以後小姐就是這家裡的主人了。”鍾伯在孟竹身後道,“小姐舟車勞頓,今日先好好歇息,等到明日,我再帶小姐去鋪子裡看看。”
“謝謝鍾伯。”孟竹應了一聲,和明俏一起走了進去。
“爹!是不是孟姐姐到了?”突然,一道清脆雀躍的嗓音響了起來,只見裡面跑出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少年郎,面板白淨,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唇角更是掛著歡喜的笑容。
“沒大沒小,都說了多少次要叫小姐!”鍾伯呵斥道。
孟竹很快就意識到那是鍾伯的兒子鍾少傑,比她小兩歲,在江州時,她總是會帶著他一起玩。
“孟姐姐,你長得越發好看了!”少年奔至孟竹面前,無視鍾伯的呵斥,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
孟竹忍不住一笑,“少傑,好久不見,你都比我高了。”
“孟姐姐,走走走,我帶你去你的房間。”鍾少傑彎眼一笑,領著孟竹朝後院走去。
走進去後,孟竹才知道鍾伯留給她的不止是一間房,而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裡面正房、偏房、耳房、廚房都一應俱全,可以說是自成一片天地,院子裡種了蘭花和竹子,看起來很是雅緻。
“孟姐姐,這些都是我打理的,你喜歡嗎?”鍾少傑笑眯眯地問道。
孟竹連連點頭,連平日裡很是話少的明俏都忍不住說道:“小姐,這可比在鄭家時好多了。”
孟竹在鄭家是住在偏房的,沒有獨立的院子,自然比不上這裡舒適。
鍾少傑聽了自是高興,對孟竹道:“孟姐姐,你先好好休息,等過幾日我帶你好好逛逛京城,熟悉熟悉。”
孟竹自此算是在京城安頓了下來,在孟宅,她終於不再有寄人籬下的感覺,鍾伯待她非常好,連衣裳首飾都源源不斷地給她送過來,完全把她當成了當年孟家的大小姐來對待。
這日,鍾伯帶孟竹去了城東的鋪子,鋪子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出乎孟竹意料的是,那並非她想像中的小鋪子,佔據了很大的面積,統共有二層,裡面人來人往,生意非常紅火。
孟竹看著牌匾上的“竹香閣”,眼眶不由一熱,只一個名字,就能看出父親對她的愛。
“京城裡的人喜愛香料,所以鋪子生意不錯,還有間鋪子在城西,比這個略小一些。”鍾伯一邊說,一邊引著孟竹往二樓走去。
鍾伯為孟竹介紹了一圈之後,便先去忙了,孟竹站在二樓的窗前,低頭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聽著沿街小販的叫賣聲,只覺得京城果真繁華,非江州可比。
孟香閣對面是間富麗堂皇的酒樓,孟竹抬頭的時候,對面二樓雅間的窗戶正巧開啟,孟竹一眼就看到了裡面對窗而坐的錦衣男子,她的眼睛微微睜大,有些不敢置信。
那,那不是靜法寺的那位貴人麼?
那晚的旖旎倏地湧上孟竹的心頭,她的臉不由自主地燙了起來,她正想避開,街上卻傳來薛雨凝的聲音,“阿竹,你可找死我了,快下來,我帶你去玩!”
孟竹俯身往下一看,就見薛雨凝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大咧咧地朝她招呼。
“我這就下來。”孟竹的聲音嬌滴滴軟乎乎的,一時間,街道上有不少人抬頭看她,這一看,那些人的眼睛都直了,那窗前的少女面若桃花,嬌嫩可人,像是江南煙雨中枝頭輕顫的杏花,惹人憐愛,在這美人遍地的京城,她的容貌卻可謂是十分招搖,配上她剛剛的聲音,真讓人恨不能摟進懷裡疼愛一番。
許是察覺到街上人的目光,孟竹的臉更紅了,匆匆轉身下了樓。
她沒有發現,就在她出聲的瞬間,對面的沈令安驀地抬了眼。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的眼睛挖出來!”薛雨凝顯然也注意到不少人在盯著孟竹看,揮了揮手中的的鞭子,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