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人戰戰兢兢離開,第一戰失利,對士氣必然有所影響,原本以為王爺必然暴怒,不知為何,聽到對方主將是李景隆,反而轉怒為喜,而且還要主動再敗一次。
“敗一次!”
尤天知,晉王大軍前軍主將,作戰勇猛,曾經跟隨晉王立過戰功,所以這一次才會委以重任,此時顯得有些狼狽,大帳丟了,此時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靴子丟在一邊,光著腳丫子,因為昨晚的失利一直陰沉著臉。
失利的氣氛正在影響整個陣營,這是戰場上的大忌,尤天知打了這麼多年的仗,當然清楚裡面的道理,現在要做的就是用一場勝利來挽回這種劣勢。
“這是王爺的意思,而且要求將軍一定要敗的厲害,但是要儘量少死人,上一次失利,王爺已經不高興。”
“我知道。”
尤天知嘆了口氣,最是清楚晉王的手段,如果不是仗著自己是王爺的心腹,昨晚的失利,這顆腦袋怕是保不住了,“王爺,有沒有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人搖頭,“沒有。”
尤天知從石頭上跳下來,“老子打仗拼的是一個血性,就算敗,也要讓對手不好受,現在主動要敗,這仗怎麼打!”
“尤將軍,按照王爺的意思辦就行。”
“好吧。”
在弱者的眼裡,戰場是殘忍的屠宰場,在勇者的眼裡,戰場是生與死的榮耀,在智者眼裡,戰場只不過是勝者與敗者之間的一場遊戲。
“將軍,發現亂軍動向。”
“哦,在什麼地方?”
李景隆顧不得休息,昨晚的大勝讓他莫名的興奮,躺在那,腦海裡浮現出各種不一樣的情景,有縱馬追殺,有萬人景仰的目光,有大殿之上傲視天下的威風。
探子上前,手裡拿著一份畫好的地圖,上面標註了幾個位置,李景隆拿在手裡,看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個人真是一個草包,一定是被我打怕了,居然躲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將軍,此處地勢兇險,不利大軍進兵。”
李景隆身邊站著一個人,居然還是昨天那一個,因為不主張草率興兵被李景隆留在這裡守大營,說白了就是不受重用,此時再次提出異議。
“對付這些人,只用一隊人馬足矣,來人。”
一聲令下,傳令兵快速進入,那人眉頭深鎖,看著李景隆帶著一隊人馬出去,五千騎兵,三千步兵,加上一千弓射營,其餘是補給,接近一萬人馬奔出大營。
那人不由得嘆口氣,如此草率興兵是為不智,身為主將冒然出戰更是莽夫所為,一旦地方設伏,李景隆這些人必然被困其中,那人忍不住上前仔細檢視探子拿回的行軍圖。
其中有兩處低矮山丘,只望將軍這次見好就收,千萬不能一時衝動率兵猛追,一旦主將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李景隆根本不這麼想,面對的只是自己的手下敗將而已,因為害怕才會遠遠的躲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一次的勝利不足以證明自己的實力,這一次才是面對面的對決。
李景隆連連催動胯下戰馬,身後騎兵陣營緊緊護住左右,這一下可是苦了身後的步兵和弓射,兩條腿怎麼跑的過四條腿,後面有人不停的喊,沒有辦法只能咬牙往前跑。
就算是這樣,李景隆的陣營還是拉得很長,此時,從遠處看,完全是毫無陣勢可言。
尤天知站在高處,看著遠處接近的騎兵,還有後面稀稀拉拉的陣營,“媽的,來自打了一輩子鷹,最後讓一隻小鳥給啄了眼睛。”這位身經百戰的將軍,一眼看出,正在接近的那些人完全不懂章法,說白了就是新丁,根本沒經歷過戰場的歷練。
這樣的陣型,說好聽是一字長蛇陣,因為是一直拉開,可惜,這條蛇七寸的位置是斷的,所以,只要隨便派出幾隊人馬來回穿插奔襲,這些人只有捱打的份。
“將軍,是否立刻出擊?”
“出擊個屁,告訴手下的兄弟,一會隨便打幾下就給老子跑,不僅要跑的快,還要跑的像那麼回事。”
“跑?就這些廢物,咱還用跑?”
站在一旁副將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同樣看出,遠處接近的那支隊伍完全不堪一擊,如此良機,絕對是擊潰對手報仇的最好機會,此時卻是要跑。
跑,很簡單,至少需要一個理由。
“哪那麼多廢話,讓你跑就跑。”
“是。”
那個人飛身跳下,尤天知手中大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