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胖縣令,身子側到一旁,掀開枕頭,用手順勢在下面一扣,一張床上同時放了兩個暗格,這樣的佈局堪稱精妙,就算有人發現其中一處,以人的習慣,絕對不會再去找其他地方。
“林大人,這裡是州府大人派人交給下官的書信,裡面用的雖然都是暗語,只要仔細比對,同樣從中找出破綻,希望可以幫到大人。”
林風從對方手中接過,這些和賬簿不同,賬簿上只是記載稅銀以及上繳的官糧出入數目,最後上了船運到哪裡無法說清,同樣不能成為有效的罪證,胖縣令第一次爽快拿出賬簿就是看中的這一點,此時手中信件不同。
林風開啟一封,前面說的都是一些客套話,隨著話題一轉,終於到了正題,隱約可以猜出,這是一封暗示當塗縣令如實收繳稅銀的書信,下面蓋有州府大印。
“這裡並無不妥之處!”
林風將信件交給胖縣令,拿在手裡,“大人有所不知,那年恰逢大典,聖上有旨,太平府等地稅銀減免三成,這些下官的賬簿上都有記載,林大人比對之後就會發現。”
“原來如此。”林風點頭,確實如此,一旦遇到朝廷有大事發生,或者是災禍之年,各地都會根據情況如實上報戶部,然後由戶部稽核之後上摺子交由皇上批閱,一旦皇上準了,有的地方不僅不用交稅銀,還可以動用朝廷的庫存進行補貼。
減免三成,就算朱元璋時期的稅較低,太平府的產值有限,一年交上去的銀子也有幾十萬兩之多,去掉三成就是幾萬兩甚至十幾萬兩,這些稅銀收上來以後,上交的只是朝廷限令的七成,剩餘那些又去了哪裡!
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說的一點都不假,不要小看這麼一個七品的縣令,山高皇帝遠,只要動動歪心思,銀子就跟雪花一樣飄進來,不要忘了前提,清知縣,雖然有些誇張成分,如果遇到一個糊塗官,貪官,拿的必然更多。
“你從中拿了多少?”
“林大人恕罪,按照規矩,卑職只留其中一成,並非自己一人獨佔,一部分用於修繕縣衙,剩下的多半用來上下打點。”
胖縣令說的是事實,上面有州府壓著,一旦有事就要備足厚禮,遇到年節同樣不能少,這些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反而最讓人頭疼。
“你的苦處,自會稟報小王爺酌情處理,能不能翻身要看縣令大人。”
“一定,下官不敢再有隱瞞。”
“如此最好。”
林風轉身帶著那人出去,門口處有人看守,交代下去,這段時間可以進入縣衙的人都要留心,不能放過任何可疑的人。
“林大人好手段,居然弄來這麼多好寶貝!”齊泰看著賬簿還有書信兩眼放光,確實和胖縣令說的那樣,每一封書信記載的內容都可以和後來拿出的賬簿對上,齊泰簡單一算,光當塗縣這些年下來就不有六、七萬兩出入。
“不想有這麼多!”
一個縣而已,如果是整個太平府,上面的布政司,甚至是整個朝廷,按照這樣推算下去,該有多少,如此巨大的數目讓人不寒而慄,要知道,身為皇帝的朱元璋厲行節儉,對大臣約束同樣嚴格,一旦有人從中私利絕不姑息,沒有想到,就是這樣,還是有人鋌而走險。
“國之蛀蟲,該殺。”朱允炆面露怒色,手掌拍在桌案之上,這天下始終是朱家的,就算此時朱允炆的身份只是一個小王爺,同樣看不得有官員中飽私囊魚肉百姓,對於整個皇室而言,始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小王爺息怒,當塗縣令願意立功贖罪,這是好事,同樣可以成為日後的人證,卑職已經命人放出訊息,若肯主動投案,可減免罪刑,若對當塗縣令不利,那些人必然同仇敵愾,日後查案必然更加棘手,如果真是有人暗中私吞稅銀,必然是抄家滅門之罪,其中利害關係所有人都清楚,難免狗急跳牆,此時,保護小王爺安全同樣是重中之重。”
林風說完齊泰連連點頭,“林大人所言極是,我們面對的將是一群亡命之徒,為求自保,必然拼個魚死網破,此行看似平靜卻是殺機四伏。”
“一切全仰仗二位大人。”朱允炆畢竟沒經過什麼風浪,這次奉旨出京查案,除了一些大事需要朱允炆拿個主意之外,其他的事還是要聽林風以及齊泰安排。”
“林風必當竭盡全力。齊大人,關鍵時刻是否可以動用守軍?”
齊泰身子兵部,手中令牌可以調動地方兵馬,朱允炆這一次隨行帶著齊泰,同樣把這一方面考慮在內,此時林風問起,齊泰不由得眉頭一皺,“朝廷明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