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小新芽就坐在她的那張小凳上,渾身溼噠噠的,全身上下都在淌著水,好像剛從水裡泡起來似的。
夏溫言就坐在她身旁,他與小新芽一般,渾身溼透,便是頭髮都溼透了。
不過他在笑,小新芽也在笑,笑得開心極了的模樣。
往日裡給小新芽洗澡用的大盆此時就擱在他們父女倆之間,盆裡盛滿了水,小新芽褲腿別得老高,一雙小胖腳泡在盆裡,正躬著腰用小手掬著水不斷地朝夏溫言身上潑去,看著夏溫言為逗她開心佯裝躲避的模樣笑得合不攏嘴。
小新芽潑著潑著,忽地自己就蹦到了大盆裡,濺起高高的水花,直朝夏溫言身上打去。
夏溫言則是趕緊伸出手為她抹去臉上的水,以免水入了她的眼睛讓她難受。
再看夏溫言腳邊,還放著一件沾著墨汁沒洗得乾淨的小衣裳。
被熱醒的月連笙本就有些煩躁,這會兒瞧著這父女倆渾身溼噠噠的她頓覺顳顬突突地跳。
“溫言。”月連笙揉揉跳著的顳顬,喚了正陪女兒玩得不亦樂乎的夏溫言一聲。
小新芽一怔,趕緊從大盆裡站起身來,老老實實的模樣,“孃親。”
“連笙睡醒了?”夏溫言將小新芽拉到自己懷裡來,又為她抹了一次臉上的水。
“玩了多久了?”月連笙沒回答,反是看向小新芽,問道。
“沒多久的。”夏溫言搶先回道。
“沒多久能將這後院打得這麼溼?”月連笙看一眼溼漉漉的地面,又是反問。
小新芽朝夏溫言懷裡挪了挪,生怕她孃親打她小屁股。
“芽芽很高興的。”夏溫言摸摸小新芽的腦袋,答非所問,笑得溫柔。
月連笙默了默,然後沉著臉道:“不能再玩了,井水太涼,涼著了怎麼辦?趕緊隨我回屋換衣裳。”
月連笙說完,轉身大步先走了。
她要先去給這父女倆把幹棉巾和乾淨衣裳準備好。
而月連笙一走開,夏溫言立刻輕輕捏捏小新芽的鼻尖,寵溺道:“下回爹爹再陪芽芽玩。”
“嗯嗯!”小新芽用力搗搗小腦袋,踮起腳尖又親了夏溫言一口,“爹爹最好了!”
不像孃親,老是兇兇。
月連笙給夏溫言遞去衣裳和棉巾,讓他趕緊換上趕緊將頭髮擦乾,她則是飛快地將小新芽身上的溼衣裳剝下來,一邊給她擦身子一邊問她道:“今天有沒有鬧騰爹爹?”
“沒有的哦,芽芽很乖很聽話的!”小新芽一臉認真。
“那就好。”月連笙給小新芽換上衣裳後趕緊給她擦乾頭髮,然後攆了她到院子裡去曬曬太陽,“到院子裡曬曬,待會兒孃親給你和爹爹煮熱薑湯喝。”
小新芽出屋後,月連笙便按了夏溫言的肩讓他在凳子上坐下,給他擦頭髮,一邊皺著眉道:“溫言你總是由著芽芽胡鬧,你的身子哪裡能那麼碰井水,井水那麼冰涼。”
“芽芽想玩,她覺得開心,我就陪她玩一會兒。”對著月連笙母女倆,夏溫言總是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疼得不能再疼。
“……你總這樣。”月連笙無奈極了。
“我沒事的,好好的不是麼?”夏溫言攬過月連笙的腰,抱了抱她,“我比以前好多了,連笙不要太擔心。”
就在月連笙將將替夏溫言將頭髮梳順時,方才不知跑到哪兒去玩了的晃晃這時忽然飛快地衝進屋裡來,嘴裡一邊汪汪叫著一邊圍著他們打轉,然後去咬夏溫言的褲腿,朝屋外的方向拖。
“怎麼了晃晃?”月連笙從未見過晃晃這麼模樣過,不由有些緊張,“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汪汪汪!”晃晃鬆開夏溫言的褲腿,叫喚了兩聲,朝屋外方向跑了跑,然後又跑回夏溫言跟前來,繼續咬住他的褲腿,顯然是要帶他去哪兒。
“我去看看。”夏溫言趕緊站起身。
他亦從來沒有見過晃晃如此著急的模樣。
夏溫言說完便隨晃晃走了。
月連笙有些不放心,也要跟上去。
“孃親孃親!芽芽也要去!”經過院子裡時,小新芽拉住了月連笙的衣袖。
月連笙蹲下身,將她背了起來,小跑著跟了上去。
晃晃跑得急,但它顯然清楚它的主人身體不好,儘管它跑得急,它也是跑跑停停,以免夏溫言跟不上。
它帶夏溫言去的是街上,是一家茶鋪。
只見它衝進茶鋪,圍著一個正夾起一塊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