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他心都快碎了。
即便沒有辦法擁抱她,他也會想盡辦法對她溫柔以待。
頭頂的輕蹭讓月連笙心尖一顫,她愣愣抬起頭,發現夏溫言正吃力弓起脖子,連帶著雙肩都抬了起來。
月連笙趕緊坐起身,按著夏溫言的肩讓他躺好,著急道:“溫言你別這麼抬著脖子,很難受很吃力的,你,你快躺好。”
夏溫言終是在月連笙清秀的小臉上見到了原來那般緊張著急的小模樣,他所喜愛的模樣,讓他不禁更柔和了眼神。
“連笙,靠近我些。”夏溫言虛弱的聲音溫溫柔柔。
月連笙當即朝他低下頭。
夏溫言不動,亦沒有出聲。
月連笙覺著許是她靠得不夠近,便又朝他再湊近些,更近些,近到她的臉與夏溫言的臉之間只有半寸距離的時候,她發現太近了些,不由有些羞有些緊張,正要拉開些距離時,夏溫言忽又抬起脖子,吻上了她的眼角。
月連笙身子驀地輕顫,臉登時一紅,想著躲開,卻聽得夏溫言輕聲道:“連笙別動,別動……”
月連笙當即一動不動。
夏溫言用薄薄涼涼的唇吻過她的眼角,眼窩,慢慢吻過她的臉頰,就這麼用唇為她一點點抿掉她臉上的淚,末了又親上她的眼角,難過道:“我沒有……辦法為你擦,眼淚,別……別再哭了,可好?”
月連笙用力點了點頭,她沒有再掉淚,即便她眼眶紅腫得厲害。
因為她不想讓夏溫言為此難過自責。
“溫言你才剛剛醒來,你別再說話了,你先好好躺著,我去給你倒一杯水。”月連笙這才想起自己激動高興得將夏溫言的藥打翻了不說,連水都忘了給他倒一杯。
她說著站起身就要走。
“別走!”夏溫言沙啞的聲音陡然變得急切慌亂。
月連笙愣住。
“連笙別走……”夏溫言聲音低低。
月連笙回過頭,撞進了夏溫言不安的目光裡。
她從來沒有在愛笑的夏溫言眼裡看到過如此不安的眼神。
她重新在夏溫言身旁坐好,也重新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我不走,我只是去給溫言倒一杯水而已,順便讓竹子去告訴爹孃溫言你已經醒過來了,也讓綠屏去給你重新煎一副藥。”
夏溫言卻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月連笙,他沒有握住她的手,她卻沒有說完就要起身走開的跡象,而是將他的手心攤開,又貼到了自己臉頰上。
“溫言,溫言……”月連笙又忍不住輕輕喚他,好像怎麼喚都喚不夠似的。
看著夏溫言依舊明亮的雙眸,月連笙這會兒還是覺得有些不大真切,有些不敢相信他已經醒了過來,唯有貼著他的手心喚著他的名字,她才覺得安心些。
“連笙,我睡了很久……是麼?”夏溫言亦將月連笙的不安看在眼裡,心疼不已。
“不久,不久的。”月連笙先是一怔,然後忙搖了搖頭,“一點都不久。”
夏溫言將目光擦過她的肩側,看向桌上擺放的茉莉花,幽幽道:“茉莉花開花了,外邊……蟬鳴了。”
茉莉在夏日時節開花,美麗,芬芳。
每每盛夏時節,蟬鳴聲才會陣陣。
他從娘那兒為連笙拿藥回來的時候還是春日,萬物只是於春日裡復甦,還未及夏日的燦爛。
那日的前一日,他給連笙畫了紙鳶紙面兒,連笙帶他到城郊放紙鳶,他第一次跑起來,第一次放起紙鳶,也是那一日,他與連笙做了真正的夫妻。
那一日,他記得很清楚,是春分。
如今,已然盛夏。
“對不住。”夏溫言眸中滿是哀愁與愧疚。
沒有他陪伴的這些日子,連笙是如何過的?可是一次又一次把眼睛哭腫?
爹孃……是否也擔心壞了也傷心壞了?
月連笙用力搖搖頭,鼻尖酸澀得緊,她又想落淚,可她不能,她忍著,“溫言,這不是你的錯,你別責怪自己,好不好?”
月連笙說著,又在夏溫言冰涼的手心裡蹭了蹭,“溫言你看,你現在不是醒了嗎?”
為了讓夏溫言心中不難過,月連笙努力朝他笑了起來,便是語氣也儘可能地愉快,“溫言你身子骨差,這會剛醒來一時半會兒沒有力氣動不了,過一段時日肯定能恢復得和原來一樣的!”
“不對,是比原來要好,好得多!”
就算他這輩子都是如此,她也會陪著他守著他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