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關押思雲公主的小院裡,門房處亮著一盞燈,其他的房屋則都黑著,似乎都已經進入了夢鄉,也難怪,此刻已是夜半三更,正常情況下人們都已經入睡了。
白衣人發出了只有他自己才能聽的到的喃喃細語:“我還以為他們多警惕,卻原來這麼散漫。連夜晚執勤的看守都沒有安排,看來天師多慮了。”
白衣人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身形啟動了,像一隻發現了獵物的獵豹,踩著樹枝向前飛奔。當樹枝隨著它的重量往下墜落到所能承載的最低限度,白衣人飛身而起,藉著反彈力,騰空而起,撲向了那高高的院牆。
院牆距離樹枝還有十多步遠,而他這一跳躍,在空中畫出了一道白色的弧線,準確的落在了高高院牆的頂部。他的雙手剛好牢牢抓住了院牆。
牆頂上的積雪被這一撞擊,落了下去。卻悄無聲息,沒有引起任何響動,因為這女子的身形極其的輕盈,落在牆頂上,就好像一隻狸貓,跳到地面,聽不到什麼聲響。
白衣人趴在院牆之上,便如凝固了一般。再沒有任何動靜,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他的目光警惕的掃視著院牆裡每個房間的情況。當他確信並沒有人聽到他的動作極其輕微的聲音之後,他這才開始移動,翻身落在了院子裡,順著院牆墜下,然後蹲伏在牆邊。
他非常有耐心,就像一隻等待獵物的獵豹。此刻才沿著牆根利用高高院牆投下的陰影作為掩護,迅捷快速的往前移動,來到了兩排廂房之間的夾縫處,快捷的閃到了縫隙中間,又蹲在牆角。觀察小院裡面天井中的動靜。
小院回字形結構中,四排廂房圍著中間的一棟孤零零的房子,那裡關押的就是思雲公主。只是,她是軟禁,所以門並沒有上鎖,也沒有警衛來回走動,所有的一切都寂靜無聲。
白衣人略帶譏諷的極輕微哼了一聲,同時,緊張的神情也平息了不少。
當確信四處廂房並沒有任何動靜之後,他這才迅捷無比的快速閃動。
若是此刻有人看見的話,也只能看見一道白影閃過,甚至看不清白影的形狀,因為動作太快,只一轉身間,他就從牆角移動到了十多步遠中間房屋屋簷下。
他慢慢抬頭,藉著院子白雪的反光,看見了門上並沒有掛鎖,於是,他將手伸到門下,輕輕的一點一點的把門推開。
這門由於被她手託著,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便被推開了一條縫,足夠他瘦小的身形鑽進去了。
白衣人鑽進縫隙之後,立刻伏地不動,觀察屋裡的情況。外面地上全是白雪,在雪光的反射之下,屋裡還是比較亮堂的。
他發現屋裡沒有人,只有考裡一張大床,床前放著一雙鞋子。
他貓著腰快捷的閃到了大床旁,壓低了聲音,用突厥話說:“阿詩娜思雲,我是您的奶媽圖格蕊,我來救你來了!”
睡夢中的思雲公主其實睡得並不安穩,陸錦屏的態度讓她很傷心。
她原以為自己的那首詩寫去之後,陸錦屏會來看她,說幾句緩和的話,這樣自己就有了臺階,那這件事也就好辦多了。相隔這些日子,思雲公主才發現,雖然只見過一面,但陸錦屏那白玉雕刻一般的臉頰和才華橫溢的詩學,以及那超凡入聖的輕功,都深深烙在了她的心裡。
她還知道陸錦屏也喜歡下圍棋,雖然圍棋不是突厥的傳統娛樂專案,但是突厥跟大唐交往,圍棋也流入了皇宮裡,也有大唐來的官員教她,思雲公主便學會了這高雅的智力遊戲。並且水平可以說在突厥很難找到對手了。
如今心上人居然也擅長圍棋,她不由更是芳心竊喜,想著若以後兩人婚事能成,花前月下,焚香對弈,何等的愜意恩愛甜蜜,而且,王爺還會一種奇特的音樂叫吉他,更讓她感到好奇了,所以,她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一見鍾情,沒想到被陸錦屏的冷漠狠狠的當頭一棒。
這幾日每每想起,暗自落淚。這一天也是哭了半晌這才昏昏睡去。睡夢中不知怎麼的想到了故鄉遼闊的草原,皚皚的雪山,成群的牛羊,在那熟悉的場景下,一個玉樹臨風般的年輕人出現在了夢境中,飄蕩在眼前。
那俊朗如明月一般的臉頰,讓她芳心砰砰亂跳,那便是讓她芳心萌動的陸錦屏。可是夢境中,那月亮一般皎潔的臉,卻變得陰冷,一個聲音從天空傳來,“別做夢了,我根本不喜歡你,只不過是為了大唐和突厥兩家和好這才提親的,把你娶過來當花瓶一樣擺在客廳裡,不聞不問的,你還做什麼美夢呢?”
睡夢中的思雲公主柔腸寸斷。
她暗自情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