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咬緊牙關,“他真的是不值得我們心軟。”
“是,我答應過你再不會傷害自己,我是真的這麼想,也這麼去做,可是凝香你知道嗎,人太容易心軟了,只有痛——只有痛,才能讓我們記住,記住自己受過的苦,提醒我們不要被假象和甜言蜜語麻痺,提醒我們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我上官露絕不會在一個地方栽兩次跟頭。”她一雙美目定定直視前方,眸色中有前所未有的堅定,或者說鐵石心腸。
凝香哭著點頭:“是,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會勸娘娘了,娘娘要做什麼,奴婢就是拼了命也會達成娘娘的心願。”
“好。”上官露曼聲道,一邊舉起自己受傷的手看了看道,“放心吧,傷的不是很重,不是包紮好了嘛。起來吧。想一想,接下去該做什麼。”
凝香問:“娘娘,可要留著那孩子?”
“當然。”上官露哂笑道,“他自己種的因,自然要等瓜熟蒂落,好結出一個果子來叫他瞧。”
“這一次,可千萬不能弄得和上回謙妃一樣了,須知陛下後宮的滕御本就不多,子嗣上不知怎麼始終不太富裕,而今好不容易除了明宣又能再添一個,是天大的喜事。你去內侍局張羅一下,一定要好生照顧著那丫頭。另外向善和去一封信……”上官露的嘴角泛起殘忍的一笑,“把這好訊息與陛下分享一番。”
凝香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太陷入上官露和李永邦的糾纏之中了,她到底是個姑娘,只要是姑娘,心中就會有點嚮往幸福的情節,她自己不能幸福,便希冀主子能夠幸福,但是天不從人願,她決定從今往後要盡好身為‘人刀’的本分,主子讓她往東她絕不往西。當即領命,甚至罔顧已是夜深,出去尋了信使,讓他加急送訊息到善和,告訴皇帝,湘依人懷孕了。
信使哪管這許多糾葛,聽著是好事,立刻快馬加鞭的往善和趕,當李永邦溫著小酒一邊聽曲,一邊和自己下棋的時候,外面信使到了,李永邦難掩興奮的心情,問寶琛:“你說,是皇后給朕的信嗎?她會說什麼?”
寶琛笑道:“主子娘娘必定是記掛陛下了。”
李永邦笑著宣信使進來,信使把奏報一一呈上,李永邦全部跳過,先問內宮的事,信使送上皇后的手書道:“主子娘娘親筆,請陛下預覽,不過來的時候,娘娘說了,鍾粹宮的湘依人有孕,恭喜陛下。”
李永邦伸出去的手赫然頓在半空:“你說什麼?”
信使納悶的抬頭:“……唔,卑職也是聽說,主子娘娘忙裡忙外的為湘依人張羅呢,說是依人有喜。”
信從李永邦的指縫裡掉下來,霎那間,李永邦的面色變得扭曲和猙獰,他手肘一揮,桌上溫著的陳酒潑出去,撒了一地,棋盤也翻落,棋子咕嚕嚕的亂滾。
寶琛著急的喚了一聲‘陛下’,趕忙去撩李永邦的袖擺,仔細檢查後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那可是滾燙的酒,您有哪裡燙到沒有?”說完,就看到李永邦的手腕上被燙了一圈紅的,轉眼腫起來,寶琛忙叫人送了冷水進來,蘸溼了帕子牢牢地捂在他的傷口上。
福祿聞訊趕來,問道:“怎麼了?陛下這是怎麼了?”
李永邦一言不發,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外頭夜風忽然做大,吹的呼呼作響直吹開了帳子,吹得他一身冰涼。
寶琛還試圖挽救,從地上撿起那封通道:“陛下,陛下,您看,是皇后娘娘給您的回信來了。您看一眼,您看一眼——!”
但是李永邦只喃喃重複著一句話:“不會回我了,她不會回我了。”
第86章 帝王訓
自那以後,李永邦整個人就好像霜打後的茄子,總是提不起精神,渾渾噩噩的。三天後大軍拔營回京,只得對外宣稱皇帝感染了風寒,不知是否是之前的弦繃的太緊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麼因由,總之一路飛馳到帝都,果真發作了出來,病的來勢洶洶,突然就倒在榻上起不來了。
太醫院亂作一團,留京的指責隨駕的沒照顧好,隨駕的指責留京的站著說話不要疼,有的人說是風寒,有的人說是外感,還有人說得的是天花,董耀榮聽了直搖頭,這些人都不知道是怎麼考進太醫院的。
最後他不得不出來請脈,半晌後,沉聲道:“陛下年富力壯,在異域時多吃葷羶,有些水土不服是正常的,很快可以平復,但是一路奔波疲累,心頭鬱結,就容易導致脾胃失和,再一吹風,外冷與體內熱毒相交,身子便支撐不住了。”
一個太醫很是不服,上前道:“怎麼不是風寒呢?陛下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