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發現竟是一幅畫!
畫上的女子有姣好的容顏,纖麗的身軀,在水上翩翩起舞。
寶琛心頭一跳,這畫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皇后!
他再定睛細細一望,不,這女子不是在水中起舞,而是踏在一張碩大的荷葉上,荷葉張開裹住了女子的腳,將她託舉起來。
河面上有星星的倒映,波光粼粼,不遠處一輪月亮,與今夜一般無二。
留白的地方有皇帝的墨寶,筆觸遒勁有力,開順合暢,看得出是一氣呵成之作。
寶琛進宮早,認得的字不多,但這句不難懂,甚至可以說淺顯,然而其中的情意繾綣,任誰看過一遍都能記在心裡:獨對月半彎,恰似你的眉。
寶琛還是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聽見陛下的心聲,確切的說是看見,師父說的沒錯,皇后主子才是正兒八經的康莊大道。
第85章 枕簟涼
夜深了,寶琛服侍皇帝歇下,自己打了個鋪蓋捲兒在角落裡團著。翌日一大早,皇帝還沒醒,便開始替他收拾桌子,那些硃批過的奏報,基本上都擺放的整齊,只需要按照上疏的人名再分門別類發回尚書省就好。
寶琛平時跟著福祿打過下手,因此知道個大概流程。
但眼下寶琛覺得自己站在一條岔路口上,要做一個艱難的決定。猜對了聖意固然好,要是猜錯了…。。他小心翼翼的打量那副畫,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一個不小心。於是他乾脆把心一橫,將畫作捲了起來裝好,遞給送信回京的人,屆時自然會轉呈後宮,也就到了皇后的手裡。
李永邦不疑有他,起來漱了口,換上常服牽了一匹馬在御林軍的拱衛下出去散心,再回到營帳已是午時,用了一些簡單的小食,打算歇箇中覺。突然想起桌子上那副畫,見站崗的人換成了福祿,脫口道:“噯,你那個小徒弟呢?”
福祿詫異道:“陛下找他有事?他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奴才這就打發人去叫他。”
李永邦不想這事被人撞破,便按下不提,叫住他道:“哦,也沒什麼。朕就是隨口一問。”
可醒來後,四下裡還是找不到那副畫,這才真急了,問福祿道:“你今兒早上來的時候可曾見過朕的案子上有一幅畫?”
福祿心中一忖,答道:“不曾,昨夜既是寶琛當值,奴才還是把他叫來問個明白吧。”
這回李永邦沒再阻攔。
寶琛進了帳子以後,躬身道:“陛下,您喚奴才?”
李永邦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這裡的一幅畫呢?”
寶琛回想了一下,長長‘哦’了一聲:“是陛下夾在奏報裡的那張嗎?今兒早上送信的人來取,奴才見陛下好睡,就交付了。”
福祿額頭一跳:“陛下的御案也是你隨便動的得?”
寶琛忙伏地求饒:“奴才知錯了,奴才知錯了。”
李永邦愣了好一會兒,說實話,他不知道這是天意還是錯有錯著,本來這幅畫是信手作來玩的,直抒胸臆而已,並沒有打算讓旁的人,特別是當事人知曉,但是現在東西脫手了,他反而有一絲欣喜,期待東西到了她手上,她會是個什麼反應。因他出宮行圍以來,除了給太皇太后報過平安,並沒有任何給後宮的信,眼看著還有幾天就要回京了,她會回嗎?
李永邦揮手道:“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本來就是要發回京的。”
福祿瞪了寶琛一眼,待空暇了,趕緊將他提溜出來齜打了一通,寶琛耷拉著腦袋裝傻,福祿也無計可施。
等了兩天,聽說奏報抵京了,皇帝開始在帳子內來來回回的踱步,一直不斷地搓著手,很有些忐忑和緊張,期間瞄了一眼寶琛,問道:“你說,她看見了會回嗎?”
而今這成了皇帝和寶琛之間的秘密,寶琛垂頭憋笑道:“陛下畫的栩栩如生,簡直是妙手丹青,相信娘娘看過以後一定會感動的。”
皇帝斜了他一眼:“哦,你倒是知道朕說的是誰啊?”
寶琛張口結舌,原來陛下給他挖了坑!
他只得朝著皇帝嘿嘿諂媚一笑:“奴才愚鈍,自古龍鳳呈祥,乾坤交泰,想必是給主子娘娘的。”
皇帝哼笑了一聲,用手指著他的頭道:“你小子,滑頭!”
與此同時,畫作進了宮,送信的太監在凝香的帶領下拜見皇后,由於掌珍姑姑正拿了新做的首飾給皇后挑選,小太監便在一旁等候。
皇后俯身看著盤中一對嵌寶石龍鳳金簪,金色在黑色絨布的襯托下格外燦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