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裡如一座雕像,盯著襁褓中小小的孩子良久後才艱澀的開口道:“上官露,算我求你了,孩子的是無辜的,放過他吧。”
“我有什麼能力不放過誰?”上官露優雅的轉過頭來對他一笑,“我不過一介婦人。殿下,您太抬舉我了,咱們還是來商量一下給他取名什麼好吧?”
李永邦唯恐上官露當著他的面掐死孩子似的,緊張的過分,吶吶道:“先……先稟報了父皇,之後再看禮部怎麼說吧。”
上官露‘哦’了一聲,李永邦道:“孩子……把孩子讓我抱抱可以嗎?”
上官露冷睇著他:“那你還會把孩子還給我嗎?”
李永邦沉吟半晌道:“他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留著他做什麼?要挾我嗎?”
“是啊。”上官露直白道,“我怕殿下隨時隨地會殺了我,我得找個可靠的東西傍身,再沒有比連翹的孩子更穩妥的東西了。”
“他不是東西!”李永邦隱忍著怒火,“他是一個孩子,一個小生命,你已經殺死了他的母親,就不要再造殺孽了。”
“殿下您這就有所不知了。”上官露曼聲道,“如果您對父皇,也就是咱們的陛下說這是您和連翹的孩子,你說父皇會容許他活著?一個有高綏血統的孩子,哪怕是皇孫,他的存在於大覃而言都是一個潛在的威脅,我這麼說,殿下您可同意?更何況要是走漏了風聲,要挾殿下的就不是我上官露,只怕是高綏了。”
李永邦不置可否,上官露接著道:“可您若說他是我和您的孩子事情就截然不同了,一來我可安身立命,不用擔心夜裡殿下派刺客殺了我,二來這孩子也有個名正言順的依靠,兩全其美豈不都好?”
上官露說的很有道理,一個有高綏血統的孩子別說成為皇孫,他甚至沒有可能活下來。
李永邦只有答應了上官露的要求,然而自那以後,上官露的府中多了許多李永邦的人,一年之後,孩子也被李永邦用冠冕堂皇的藉口接進了宮,住到了他昔日住過的慶祥宮。打那時起,除非過年過節,或受召見,上官露幾乎見不到明宣。
其實在上官露的心底,不管孩子是誰生的,起碼他打小起就是自己帶的,她很喜歡明宣,發自內心的喜歡。
只這麼驚鴻一瞥顯然是不夠的,她依依不捨的回頭。就看到宣當真一雙小手捏著她裙子的後襬,她走上一步臺階,他便跟著上一步。
按照禮制,明宣雖然貴為長子,但並不是太子,因此是沒有資格緊隨帝后登上丹陛的,王翰剛要開口制止,就被李永邦以眼神制止了,蘇昀扯了扯王翰的袖子,示意他今日大典,還是不要太過耿直的諫言。既然太皇太后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言官們今日也都歇一歇吧。
上官露於是立刻吩咐內侍們道,“你們護著大公子,他還小,別讓他跌著了。”
太監們齊聲應是。
她還是故意走的很慢很慢,就在抵達未央宮門口的時候,明宣望著上官露的背影,眼裡突然含了一汪淚,眼看就要嚎啕大哭,凝香和折柳趕忙上前將他給抱走了,折柳悄悄的對著他道:“小祖宗,你父皇馬上就要登基了,現在開始儘量乖乖的不許說話。”
明宣扁著嘴對手指道:“好吧……可是……”目光依舊在上官露身上流連,“母后她受傷了嗎?”
折柳哄道:“沒有,娘娘的衣服好看,繡娘們日夜趕工,怕是哪個累著了不小心針紮了手指,所以繡線上纏了一絲絲的血,不打緊的。可你要是說出來,那繡娘就小命不保了。”
要知道皇后的褘衣上,金鳳凰變成了鳳凰泣血,那決計不是鬧著玩的!
明宣趕忙捂住嘴道:“那明宣什麼都不說。不要父皇和母后怪罪繡娘。”
折柳鬆了口氣,摸著他的手道:“乖,折柳姑姑陪著你。”
凝香也是嚇出了一聲冷汗,當李永邦踏入大殿起,上官露便立於一側,凝香趕緊掏出一塊巾帕來假裝扶著孱弱的上官露,實際上用以遮擋裙子的背面,一邊顫聲問道:“娘娘,您可還好嗎?”
上官露渾身都是麻木的,但大腿上黏糊糊的,猜測大抵是剛才走臺階的時候傷口又不小心撕裂了。她硬挺著道:“沒事。不要大驚小怪。”同時示意凝香看衣服上可有什麼異樣沒有。
凝香站在她身後遮擋住眾人的視線,目光慢慢下移,確定只有一綹血絲從裡面氤出來,幾乎看不見,就算看見了,也只會以為是勾勒花朵的紅線,絕對不會往她身體有恙上去想。再說的難聽些,皇后的朝服裡三層外三層,除非是現在有人捅上官露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