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勾當的,竟也沒叫彼時還在世大夫人和江氏發覺。
直到杜府三爺死於馬上風,這事都沒暴出來,還是三房下人俱都遣散放出府後,老嫗的兒子別的不會,倒把杜府三爺的作派學了十成十,好財好物的出府,沒幾年過不下去了,老嫗又腆著臉上杜府打秋風。
那時候陸念稚已是東府嗣子,全然當得東府大半個家的時候,聽門房報是原來三房放出去的管事媽媽,頭一回念著杜府三爺生前臉面打發了銀兩,等到第二回第三回就覺得不對來。
好聲好氣放出去的舊僕,總不至於過得這樣落魄,他起了疑心,隨口吩咐明忠去查,查到老嫗兒子養的外室身上,就拔出蘿蔔帶出泥,那外室和原來杜府三爺勾搭上的暗門子外室,原來竟是隔著道門一起做過皮肉生意的,等老嫗再找到杜府求救濟時,就將人扣了下來。
陸念稚起心想套話,老嫗哪裡招架得住,竹筒倒豆子的全吐了出來,只不知道當年收買她的是柳氏的人。
柳氏敢做首尾自然收得乾淨,陸念稚一時查不出背後指使,到覺出唐家有異時就想起這老嫗,命明忠暗地裡關押起來,再到庫房一行撥開迷霧後,對這事的背後指使已有八成把握。
如今領這老嫗來柳氏跟前指正,根本連詐都不用詐,單看柳氏的反應就知道沒跑了。
柳氏不僅不辯白不否認,反倒指著老嫗利聲大笑,“我只恨老天不開眼,怎麼沒把杜三爺的遺腹子也給氣死,倒叫你們東府留下一個嫡長孫又一個嫡次孫,還扶起個陸四爺來!”
“你還真當我那三孫子的死全是你一手促成的?別太把自家當個人物!”江氏半點不氣,跟著柳氏笑起來,笑得卻是嗤聲連連,“牛不喝水你也不能強按頭。我扯出三孫子的死,是說給安大爺聽的,可不是真要和你扯這筆陳年舊帳。”
安大爺聽這一耳朵,越是半藏半露就越是叫外頭人猜疑,何況老嫗一路造謠進來,不知多少雙眼睛看到了,轉頭又會有多少張嘴巴說出去,只要叫人知道唐家老太太出手害過杜府三爺,也就夠了。
至於這筆舊賬,江氏還真沒想過和柳氏算。
如她所說,杜府三爺自家是顆滿是縫的蛋,就怪不得被蒼蠅叮,江氏原本對杜府三爺這個長歪了的孫子是又心痛又氣惱,等他死了帶著妻子也走了,留下嗷嗷待哺的杜振晟,還有一落地就得抹去女兒身的杜振熙,心中就只剩下痛悔和厭惡了。
杜府三爺的死一多半是自己作的。
不僅是陳年舊帳,還是翻都懶得翻的爛賬。
江氏不追究,兩句話倒說得兀自得意的柳氏神色又灰敗了幾分,才接著道,“有這一節在,小七再沒有娶唐家女的道理。恩然做主把瓷窯皇商的份額賠給你,我沒有二話。只兩家親事對外如何說,就輪不到你唐家做主胡咧咧。”
說著不再看柳氏,只將目光落在唐加明身上,“好聚好散,左右兩家親事只是口頭說定,莫說下定婚書連信物都不曾交換過。這事要怎麼了結才好看,我就等著看三少怎麼辦了。”
她此時也顧不上嘆息唐加佳,唯一圖的就是不能因此傷了杜振熙的名聲。
唐加明豈會聽不明白,同樣不去看喉嚨咯咯響似哭似笑的柳氏,只用力一閉眼,應承道,“杜老太太放心,是家妹配不上七少,也是家祖母無顏面對杜府,這門親事我自會做主,和外頭說道清楚。”
江氏不管他怎麼放這個風聲,此間事了半點都不想再多留在唐家,揚手扶住杜振熙,挺直腰板就出了正堂。
杜仁和杜振熙服侍江氏離開唐家,正堂自有明忠料理老嫗、管事等後事,陸念稚停在正堂外,衝安大爺一抱手,“皇商競標的事,只看你還願不願意和唐家搭夥,要是有什麼需要,還可來廬隱居找我。”
安大爺杵在外頭早將心思轉了十幾轉,聞言半點不帶猶豫的點頭道,“既和唐家做了親家,我就沒有抽身的道理。年後競標,只怕還有許多事要請教四爺。”
他要是因著杜唐齷齪就轉頭不認這門親,或是解除兒女婚事,只怕陸念稚更加看不上他,反正商人求利,買賣不在交情在,他與其丟了這頭去巴結另一頭,不如事事按著規矩大義來,只要他自家不落下錯處,杜府和唐家都能照樣走動。
無非是剛上手時人脈和門路艱難些,再難也是全握在自己手裡的股份,總有理順的一天。
唯有一點不明白,“四爺,憑著我們倆的交情,您也好給我透個底,您肯讓出瓷窯皇商的事,究竟是個什麼成算?”
他信陸念稚言出必行,絕不會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