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過眼,活該他遭報應!現在居然想把狐狸精和那小的接進府裡,想給狐狸精名分?想讓小的認祖歸宗?為了子嗣著想?我呸!他這是隻想讓賤人好,不想讓我活呀!
我不能活也就不活了!可我的兒子、孫子還要活!不僅要活,還要活得體面!他自己為老不尊,要做那不要臉的老東西,倒拿親兒子親孫子的臉當爛泥踩!這是不將您的教導放在心上,一把年紀了教養規矩都叫狗吃了!”
她罵得涕淚齊飛,不忘先捧自己再狠踩二老爺,順帶將夫家家教一併繞進去罵了。
私下如何罵二老爺都行,這樣無遮無攔的,罵的哪裡是自家夫君,而是夫君的長輩!
大吳氏的心腹媽媽一聽就知道要糟,不敢看江氏是什麼臉色,忙搶地磕頭,高聲打斷大吳氏,哀聲介面道,“四爺前陣子不在,二老爺少不得出面,幫著看顧各處生意。十天半月的常常不著家,二夫人本以為二老爺是為正事忙累,心疼得什麼似的,張羅著送吃送穿,一心盼著二老爺哪天閒了歸家,再好好犒勞二老爺一番。
哪想今天一早,二老爺好容易回來了卻一身酒氣,張口就說要接外頭的女人孩子進府!二夫人一聽哪有不驚不惱的?就這樣還先招呼下人服侍二老爺醒酒,招來二老爺身邊的小廝一問,才知道外頭那孩子已經老大不小,都及笄了!
單把二夫人瞞得死死的!二老爺早就偷著養外室不說,原先在外地是拿那女人當平妻供著的,如今接回廣羊府沒兩年,那宅子裡裡外外竟口口聲聲喊那女人’夫人’!府裡不知道,剛才一問,才曉得外頭行商的卻有不少人知道!
這何止是打我們二夫人的臉,這也是打我們杜府的臉啊!二夫人這都成了外人眼中的笑話了,您可不能不管一管二老爺,為我們二夫人做主啊!”
她主打賣慘,好歹挽回了一點大吳氏一味賣狠的印象分。
再聽那孩子已及笄,是個女孩兒,好歹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不至於混淆西府男丁嫡庶,動搖不了西府根本。
江氏怒氣稍斂,煩悶更甚,皺眉盯牢大吳氏道,“你想讓我給你做主?你這一路又哭又鬧的,可給我留下為你做主的餘地?我看你是已經有了打算,不用我出手,只想借我的口!說吧,你想怎麼辦?”
“怎麼辦?自然不能讓他和那賤人如意!”大吳氏沒聽出江氏的不耐煩和諷刺,頓時來了勁兒,吊著嗓子道,“不過是外頭的野女人、下賤種子,憑什麼登堂入室進我們杜府的門!就該一起提腳賣了,大家都落得個清淨!”
心腹媽媽聞言暗暗叫苦,一旁放風的江媽媽亦是暗暗搖頭。
她留心著外間動靜,覷著江氏神色不對,忙開口岔開話頭,“七少怎麼來了?”
杵在門簾外的杜振熙本就進退兩難,這下徹底遁走無能。
她聽了全套壁腳,一面唏噓大吳氏的遭遇,一面頭疼大吳氏的用意,想不明白大吳氏請她來幹嘛,被江媽媽叫破後,乾脆振袖入內,行禮道,“曾祖母、叔祖母。”
“小七!小七你可得管管你叔祖父那個糊塗東西!”大吳氏眼睛一亮,撲向杜振熙抱著人就嚎,“他這樣不管不顧,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府里拉,你和你堂兄、堂姐妹以後還怎麼體面做人啊!你如今握著七店十一鋪的大掌事印,連你叔祖父都得聽你的,他要是不肯賣了那兩個賤貨,你就把他手下的生意都收回來!”
看二老爺還怎麼天天往外跑,拿著自家銀錢養野女人野種!
大吳氏說得咬牙切齒。
杜振熙一臉錯愕。
萬沒想到大吳氏請她來,打的是這麼個奇葩主意。
要論糊塗,大吳氏和二老爺這對夫妻倒是般配。
江氏怒極反笑,戳著鋤頭喝斥道,“你是腦瘸了還是耳聾了!小七喊你一聲叔祖母,你倒想的出慫恿晚輩插手長輩屋裡事的餿主意!虧你說的出口!你有臉罵老二為老不尊,你倒是狗嘴裡吐出象牙來!”
大吳氏瞅著碰地的鋤頭一哆嗦,再看微笑中透露著尷尬的杜振熙,只得不甘不願地放手,又不死心的睨著杜振熙道,“你四叔呢?不是說恩然已經回城了?小七不好管,恩然總能管了吧?”
她打定主意要切斷二老爺的財路。
卻不想一想,杜振熙是晚輩,陸念稚再是權大勢大,也同樣是二老爺的晚輩。
杜振熙微笑中透露著雙重尷尬,見大吳氏盯著她不放,只得道,“四叔還在慶元堂……”
“慶元堂?!恩然是不是又去找那什麼曲大家了?”大吳氏面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