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崇更加無力。
他是皇帝的心腹,早就領會了上頭的意思,這趟要捧安王壓越王。
剛才詰問,也是這個意思。
哪知道安王一點也不配合,這下他怎麼辦?
曹顯笑了笑,不急不緩地說:“這一路行軍,兩位殿下與軍士同起同臥,辛苦得緊,想必累著了。不如,先去歇息吧?”
“曹將軍!”孟崇不贊同地看著他。
曹顯打圓場:“軍中細務本來就是咱們的事,殿下運籌帷幄,掌控全域性便可。孟將軍,你說是吧?”
孟崇難道還能說不是?
曹顯就道:“兩位殿下,你們看……”
安王高興極了:“這一路確實累了,本王從來沒出過這麼遠的門,一時不大適應。辛苦兩位將軍,等你們商議好了,來說一聲就是。”
“是,待有了結果,末將與孟將軍再向您稟報。”
安王興高采烈,叫上楊殊:“大侄子,我們去休息一下。後面的事情多著呢,不休息好,可幫不上兩位將軍的忙。”
他還知道說漂亮話。
於是,議事到一半,他們倆就這麼丟下一群將領走了。
到了晚上,吳堯知道這些事,立馬趕到安王營帳裡去。
“殿下!您怎麼能議事議到一半,先行離席呢?”
安王剛睡了個飽,精神百倍,說道:“反正有兩位將軍在,又不耽誤事!”
“這怎麼一樣?”吳堯苦口婆心,“聖上叫您出來,為的是給您攢威望,別管他們多會打仗,您可是主帥。哪怕真不懂,也得擺個樣子出來,到時候做個決策,這樣子才能叫底下將領信服。”
安王說:“又不是我一個人先走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吳堯更生氣了:“越王殿下是不是?臣還沒說他呢!他這樣帶累安王殿下,安的是什麼心?您千萬不要聽他的騙,他這是要壞您的事呢!”
安王不樂意:“你說什麼?父皇叫你來教功課,不是挑撥離間的。”
吳堯看他這樣,氣極了:“忠言逆耳,就算殿下您不聽,臣也要說。越王殿下這是在壞您的大事,您要聽他的,豈不是叫眾將以為,您什麼都不懂,只是來混功勞的?”
安王睜大眼:“我本來就是啊!”
“……”
安王說:“我又不會打仗,不是來混功勞的是什麼?不懂的事就別插手,讓精通的人來,這是父皇教我的,難道錯了嗎?”
吳堯當然不能說錯了,馬上道:“臣的意思是越王……”
“行了行了!”安王不耐煩聽他,“他又沒幹什麼,不是說了真話嗎?你們一個個容不得他,還不是自己太虛偽?本王累了,退下吧!”
“殿下!”
“叫你退下!”
……
孟崇以為上次的事是意外,但是很快,他發現不是。
兩軍開始交戰,戰事逐漸升級。
當他覺得人手,想要楊殊幫一把手,卻被他一句話推了:“水上作戰我又不懂,到時候掉江裡淹死了怎麼辦?還是你們來吧,本王就不添亂了。”
他私下與心腹說道:“這個越王,是不是故意的?都說讓他戴罪立功了,他怎麼都不搭理?”
心腹回道:“將軍,怕是他以為,自己立了功,也會歸到安王身上,所以百般推託。”
孟崇不以為然:“他可真是不知好歹,先前犯了事,難道還指望領著軍功回京?看來聖上的憂慮不無道理,這樣就以為自己受委屈了,心大了啊!”
心腹附和:“這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想往高處走呢?”
孟崇冷笑:“他都是親王了,再往高處走,得走到哪裡去?原本以他的身份,最多封個郡王,聖上仁厚,倒把他的野心養出來了。”
孟崇很希望自己能借著這個機會,更進一步,此時便絞盡腦汁,思索怎麼圓滿完成聖上的囑託。
“不能再讓他們這麼混下去,管不了那位,總不能叫安王跟著浪費機會,明日讓殿下陣前督戰吧!”
戰事膠著,兩軍現在只是小規模地來往,督陣沒有太大的風險。
孟崇準備得很充分,只讓安王露臉,周圍層層護衛。
曹顯聽說,沒有反對。
“也好,殿下親上前線,也能鼓舞士氣。”
……
安王聽說,差點嚇尿了。
“什麼,讓我陣前督戰?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