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峰皺了皺眉,想起白天想抬屍體出去的時候,玄非那句提醒。
他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人是他殺的,何必提醒這一句?
“好了,開始吧!”
她取了靈符出來,彈指激發。
蔣文峰與兩名差役,只覺得周圍起了一陣涼風。
但在寧休與楊殊的眼裡,地上的陣圖忽然活了一般,氣機流動,形成一個獨特的迴圈。
流動的氣機,拂過玉陽身上的傷口,上面慢慢散逸出一道道微弱不可見的氣息。
這些氣息凝聚到一起,才變成淡淡的一股。
“小白。”明微低喚一聲。
“在。”小白蛇從她袖子裡出來,竄到玉陽屍身上,讓自己盤在那股微弱的氣息裡。
過了一會兒,它從玉陽的屍身下來,往樓下游去。
明微寧休和楊殊能看到它,立刻跟著它下樓。
蔣文峰因有那塊玉佩在身,也能感知小白的存在。
到了第一層,卻見小白蛇在玄非身上嗅了又嗅,肯定說道:“就是他!”
四個人頓住了。
“你確定?”明微又問一句。
“沒錯,氣息是一樣的!”
召回小白蛇,明微默然不語。
玄非睜眼看著,全程沒說話。
一時間,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過了許久,才聽蔣文峰嘆息一聲,問他:“國師,你先前說,玉陽不是你殺的,對嗎?”
玄非抬眼望著他。
“現在你作何辯解?”
玄非目光垂下,無聲笑了笑,回道:“無話可說。”
四人默默退出功德塔,回到後山。
“小姐?”多福看到他們回來,連忙斟茶倒水。
蔣文峰一杯茶都快喝完了,才開口道:“我辦案十多年,見過不少這樣的犯人。明明事情是他做的,卻表現得極為無辜的樣子,甚至還會以死相逼。想來,大約是不能面對真實的自己,便連自己也一起騙吧。”
三人都沒說話。
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此之前,他們更傾向於玄非是無辜的,然而經過小白蛇的辨認……不得不承認,他們對玄非都不夠信任。
更何況,人實在太複雜了,哪怕相交幾十年,就能肯定對方的品性嗎?
多福問:“小姐,你們已經確定,國師大人是兇手了?”
明微搖了搖頭,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現在就是這樣,無論是根據現場痕跡演練,還是小白的氣息辨別之法,都指向他這個人。”
蔣文峰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就問了一句:“多福姑娘有什麼看法嗎?”
多福慌忙搖頭:“沒有啊!可能我腦子笨,覺得好多事想不清楚,所以也不知道怎麼判斷國師是不是真兇。”
“好多事想不清楚?”蔣文峰愣了下,隨即拍自己的腦袋,失笑道,“我真是太自以為是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還不清楚,現下怎麼能分辨呢?應該查明事實再說。”
他打起精神,說道:“幾位,我先回去理案情了。”
明微丟過去一個眼神,楊殊忙道:“那我們也去。師兄,你呢?”
寧休搖頭:“時候不早,我休息了。”
“好吧。”
寧休換下多福,仍舊四人回玄都觀。
蔣文峰領著他們進暫住的院子,這幾日他都會在這裡辦公。
“大人。”雷鴻迎上前來。
“口供問得怎麼了?”
雷鴻回道:“國師與玉陽仙長的人際關係都很複雜,我們今天只查問了相對親近之人,都在這裡了。”
“嗯。”
雷鴻又道:“對了,大人您吩咐比對玉陽仙長武器的事,已經有結果了。我們根據親近之人的口供,畫了樣式圖,其屍身的傷口,與之寬度一致。”
而後呈上圖畫來。
蔣文峰一一對比,然後翻看口供。
這事極為枯燥,因為口供已經有幾十份,裡面還有大量無意義的內容。
蔣文峰看得很耐心,一邊看一邊提取需要的資訊。
“玉陽親近的師弟證實,他近來不得志,在觀中地位一再下降,心情不佳,對國師大有怨言。”
明微點點頭:“玄非……藉著先前鳳籤之事,在排除異己。”
“矛盾爆發於前日,玉陽原本掌著玄都觀的財務,這差事被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