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臣膽大妄為,辜負了聖上一片慈心,叫您擔心了。”
皇帝道:“知道就好。朕叫你去西北,是想讓你見一見風霜,以後懂事些,別再瞎胡鬧,你倒好,和朕賭氣,跑去跟軍漢廝混。故意氣朕怎麼的?朕還教訓你不得了?”
楊殊垂頭聽訓。
皇帝嘆了口氣:“大哥只留下你這麼一點血脈,我們為了護住你,這麼多年小心翼翼,你看著倒是長大了,可還是這麼不懂事。”
楊殊抬起頭,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又閉上嘴。
“好了。”皇帝的聲音柔和下來,“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惑,那些家事我們過後細說。西北軍馬上進城了,先觀禮吧。”
“是。”
楊殊起身,便有人將他引到宗親處一併觀禮。
因他爵位比他人都高,便與三位成年的皇子站在一處。
太子和信王的模樣,都變了一些。
太子看著沉穩了,二十七歲的他,已經是能擔事的年紀,瞧著也比以前沉得住氣。看到楊殊,點了點頭,笑著招呼了一句,很有儲君風範。
楊殊卻從他眉宇間看到了深深的戾氣,相比起以前的軟弱,現在這種戾氣倒叫人心驚。
信王也不是原來老實忠厚的樣子了,瞧著意氣風發,爽朗大方,看到楊殊過來,極是親熱地與他攀談,問了些西北軍的事。
楊殊只簡單說了幾句,問得比較深一些,就說自己不管軍務。
等他們都說完了,安王湊過來,小聲道:“楊三你可真有膽子,居然敢跑去打仗。”剛說完,他就輕輕打了下自己的嘴,“瞧我,叫習慣了改不了口。現在可不能叫你楊三了,該叫侄兒才對。”
大概覺得自己佔了便宜,安王嗤嗤笑了起來。
以前的楊殊要喊他表叔,但畢竟表得有點遠,真鬧起來不會拿輩分說事。現在可是親叔叔了,再敢對他不敬,完全可以拿長輩的架子壓人。
他還笑著,被楊殊冷淡地瞟了一眼,迅速想起離京前被他掐著脖子的恐懼,就笑不下去了。
想想自己現在是長輩,怎麼能弱了氣勢呢?這小子總不能還那樣掐他吧?便咳了一聲,板起臉:“幹什麼?今天這樣的場合,你還想胡鬧不成?”
楊殊收回目光,漫不經心回道:“沒什麼,只是想起先前的事,覺得有點過分,琢磨是不是應該給三皇叔賠個罪。”
這句三皇叔,叫得安王心花怒放。心想楊三你也有今天!沒錯,就該賠罪!
“你想怎麼賠罪啊?放心,只要你誠心誠意,三皇叔大人有大量,不會為難你。”
楊殊道:“這次從北胡弄來一批好馬,據說裡頭有汗血寶馬的後代,我瞧著有點意思,不知道三皇叔感不感興趣?”
安王眼睛一亮:“汗血寶馬?我要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