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速度極快,不多時便到了眼前。
多福還在愣神的功夫,勁風已經襲來。
“嗡……”金光灑落。
多福直覺還手。
她力大無比,抵住金缽倒也輕鬆,但這金缽的主人,當即內力一卷,以極其刁鑽的角度打向多福的右臂。
多福雖然練功刻苦,但正式踏入武道,不過一年多,哪裡比得上此人浸淫多年,一時呆在那裡。
“嗡……”金缽再響,這一次卻是明微出手。
簫身抵在金缽上,她內勁一吐,反捲而去。
一瞬之後,雙方各退數步,暫時停手。
明微看著對方,慢聲說道:“只是個剛學武的小丫頭,上師何必這麼不留情?”
來救援的,正是乞胡部的上師,上智法師。
她說的是中原話,這位上智法師便也用略帶口音的中原話回道:“閣下在我胡人的土地上,對我部王子不敬,還要本上師留情?”
明微看著被他拉起來的呼倫王子,說道:“上師精通中原話,想來到我中原遊歷過,應當聽過‘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句話。就算是在胡人的土地上,貴部王子在我宣告身份之後,仍然語出輕薄,就怪不得我的丫鬟護主了。”
上智法師垂目看了眼呼倫,淡淡回道:“這怪不得王子,出現在草原的中原女子,只有女奴這一個身份,誤會也是人之常情。”
“不僅僅是誤會吧?”
那邊呼倫喘勻了氣,他不懂中原話,也不知道兩人說的什麼,自以為有上智法師撐腰,搶話道:“上師!給我抓住她!竟敢冒犯本王子,我要叫她嚐嚐女奴的滋味!”
此言一出,明微似笑非笑看向上智法師,給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上智法師皺了皺眉,道:“這裡是雲彩城,閣下身為客人,豈有為難主人的道理?你們商隊還在,不要惹是生非為好吧?”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不過,他說的也不錯,這裡是胡人的地盤,外人總是要吃點虧的。
明微剛想退讓一步,納蘇開口了:“上師,先前我就跟呼倫說過,明姑娘是我們雪狼部的貴客,他還這樣冒犯,這不僅僅是客人為難主人吧?”
這句胡語,呼倫聽懂了。他嗤笑道:“怎麼,你們雪狼部要跟我們乞胡部過不去?來啊!有膽子,就叫雪狼王發令,出了雲彩城就打一場!”
納蘇大怒:“呼倫!你仗著勢力大,誰都要欺負一下是不是?”
呼倫大大咧咧:“欺負你又怎麼樣?你敢嗎?”
“你——”
“納蘇!”一道低柔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兩位王子的意氣之爭。
納蘇轉頭看到騎馬而至的青年,大喜:“七哥!”
明微聽得他的稱呼,心中一凜,抬頭看去。
從馬上下來的青年,不過二十出頭,穿著標準的胡服。但他一抬頭,露出的那張臉,卻與胡人大相徑庭。
五官柔和,膚色也相對白皙,只有高大的身材,還保留了胡人的特徵。
“小姐!”多福低呼一聲,心中奇怪,納蘇的哥哥怎麼和他長得一點也不像?反而像箇中原人。
明微按捺住微微急促的呼吸。
沒想到,她就這樣毫無準備地,見到了未來的西魏雄主。
前世,他統一了北胡八部,建立西魏。從此,北齊陷入了漫長的對峙。
他不是一切的起因,但毫無疑問,是最關鍵的那個因素。
現在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忍不住想,如果趁機殺了他,是不是這一切就解決了?
但她最終剋制住了,理智地告訴自己,歷史走到那一步,絕不是一個人的力量。身為命師,她要做的是理順因果線,而不是粗暴地將之扯斷。
“蘇圖,又要給你弟弟擦屁股是不是?來啊!敢不敢打?”
七王子蘇圖的目光從眾人面上一掃而過,卻沒理會呼倫的挑釁,看向上智法師:“上師,她們是我們雪狼部的貴客,要是有什麼冒犯了呼倫王子,還請看在我們同族的份上,不要計較。”
呼倫又搶話了:“誰跟你是同族?你也不看看你的臉,低賤的中原人!”
“呼倫!”蘇圖還沒怎樣,納蘇卻發怒了,“七哥是我們雪狼部的王子,你這樣辱罵他,是看不起我們雪狼部嗎?”
呼倫想說,看不起又怎樣?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上智法師截住了。
上智法師淡淡道:“蘇圖王子,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