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還得想理由節制宗家,既然他送了個現成的來,先留下吧。
於是這封戰報,當天送到了御前。
當著眾臣的面,皇帝自是開心的。
開心的皇帝,當場吩咐舉宴,好好慶賀這樣一場大勝。
西北大勝的訊息很快傳入市井,整個雲京都歡欣鼓舞,富貴之家大肆發放喜錢,小商販一律打折。
人們紛紛議論著這場戰爭的細節,彷彿親眼所見一般。
那位落魄出京的楊三公子,以這樣的姿態回到他們的視野裡,堪稱脫胎換骨。
相比起一直威名赫赫的宗大將軍,一位浪蕩貴公子被逐出京城,兩年後以戰功復起,可有話題度多了。
於是,茶館酒樓,還沒有忘記這段過往的人們,紛紛說起曾經的楊三公子,說他如何荒唐風流,如何胡鬧放蕩,放逐出京的時候又是如何落魄。
甚至那些曾經與楊三公子有過桃色緋聞的伎人們,都因為客人紛至沓來,身份高漲……
宴席散後,皇帝回到明光殿。
燭臺上的蠟燭只點亮幾根,宮人就被皇帝揮退。
一個抱著拂塵的內侍匆匆進入大殿,恭敬叩拜:“奴婢劉雙喜,見過陛下。”
皇帝坐在龍椅上出著神,聽得聲音,挪了挪視線,啞著聲音問:“怎樣?”
劉公公垂著頭,回道:“夜蝠沒有訊息傳來。”
安靜了一息,皇帝忽然暴怒,抬袖一掃,將御案上的奏章、筆硯全部摔了個乾淨。
劉公公急忙跪了下去:“奴婢無能,陛下息怒。”
皇帝冷笑起來:“朕的皇城司,居然連這麼件任務都完不成,還留著幹什麼?他們還有臉自稱夜蝠?”
劉公公垂首不語。
他知道,這個時候再怎麼辯駁,都是無用的。
皇帝更加煩躁。
開疆拓土,本來是一件千秋功業,他留在史書上的名聲,必然因為這件事大漲。
偏偏這麼開心的事裡,夾了件讓他噁心的事。
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又吐不得,拔不得。
皇帝深吸一口氣,問道:“這樣的戰功,似乎只能封侯了吧?”
宴席上,他就聽到那些臣工討論封號了。
劉公公跪得更低:“奴婢不懂這些。”
“呵,呵呵!”皇帝最後一腳踹在御案上,鐵青著臉往後頭走。
可他才走了幾步,外頭又傳來萬大寶的聲音:“陛下,呂相爺求見。”
第461章 證物
呂騫其實很早就回了府。
他年紀大了,早些退席沒人有意見。
皇宮歡騰的時候,他在府裡見到了已經兩個月沒來煩他的傅今。
“這是你要我等的結果?”
傅今笑吟吟施禮:“老相爺可滿意?”
呂騫冷笑一聲,喝了一大口茶,才問:“你怎麼說服宗敘的?這對宗家來說,無異於自取滅亡,老夫不相信宗敘肯為一個無親無故的小子下這麼大的賭注。”
傅今不慌不忙:“倒也不難。能說服宗家的,只有宗家自己人。”
呂騫狐疑地看著他。
傅今解釋:“早年我遊學在外,與那位神醫鍾嶽有深厚的交情。他看似孑然一身,實則出身高門,只是違了祖訓,不得不孤身離家,再不提起自己真實的姓名。”
呂騫愣了下:“他是宗家人?”
“是,便是宗家那位早逝的六郎。”
呂騫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心想,這難道真是天意嗎?偏偏叫他認識了一位宗家人,藉著他說服了宗敘。
如今勢已成,皇帝再想殺楊殊,暫時只能按下。
“可你這樣做,只是保他一時平安。等風頭過去,該怎麼死還得怎麼死。”
“所以,我不打算等風頭過去。”
呂騫眯起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傅今嘆了口氣,從懷裡拿出一件明黃色的東西:“老相爺,他已經夠委屈了。從生下來,就沒有享受過王孫之名,為何要承擔這些惡意?哪怕要他死,也得恢復他的姓名,迴歸本宗,才勉強算得上一絲公平,您說是不是?”
呂騫盯著傅今手上的東西,眼皮跳得厲害,聲音都變了:“你哪裡來這樣的東西?”
傅今笑了,柔聲道:“您怎麼問出這樣的話?當年思懷太子身死,我在場,後來親手將那孩子送到長公主手上。長公主的籌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