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傻的。既然這麼傻的問題你也考慮過,看來是真的喜歡小師弟了。這個事,你只是出於自我保護,因為預料到到時候會痛苦會傷心。可那時的痛苦與傷心,是現在的幸福與美好的延續。你不如問問自己,拿將來的痛苦與傷心,來換取現在的幸福與美好,願不願意?”
“……願意。”
“這不就結了。”寧休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頭,這對他來說,是難得表示親近的方式了,“以後可能會痛苦,可能會傷心,所以現在更要快活。”
“……嗯。”
“至於生氣,那是應該的。這小子,不知道多讓人擔心,咱們好端端在礫石坡曬太陽,就因為他這點破事來回奔波,憑什麼不能生氣?就該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自己不能胡來。”
明微聽笑了。為什麼無理取鬧的事,讓寧休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見她不再糾結,寧休放下心來:“走吧,我們回去。夜蝠還不知道躲在哪,外面不安全。”
“好。”
……
回到營地的明微,還板著臉。
楊殊已經把崩裂的傷口重新處理好了,心驚膽戰地看著她,小心翼翼伸手想拽衣袖:“我都道歉了,別生氣了……”
明微冷眼一瞥,嚇得他趕緊縮手。
郭栩正在隔壁營帳治傷,不知道是不是軍醫故意下重手,爹得他哭爹喊娘。
過了一會兒,宗銳回來了。
“這老小子,命挺大的,就手給扭脫臼了,別的沒事。”
宗銳說完,跟明微打了聲招呼:“明姑娘,你們怎麼來了?”
寧休看了她一眼,主動回答:“我們收到訊息,有人要他的命。”
他看的是楊殊。
宗銳愣了下:“怎麼回事?”
楊殊回來先治傷,這事他還不知道。
寧休取出那幾枚暗箭。
宗銳拿起來看了兩眼,臉色有變了。
“你認得?”
宗銳點點頭,壓低聲音:“將作監的手藝,我怎麼會不認得?”
他看著楊殊,神情變幻。短短時間裡,轉過好多個念頭。
楊殊冷眼看著他:“宗大公子,你不是想綁了我送上去吧?”
宗銳被他一盯,直覺否認:“怎麼可能!”
想了想,又小聲問:“是誰幹的?”
“你說呢?”楊殊嘲弄一笑。
宗銳沉默下來,坐著一杯接一杯喝茶。
他腦子有點亂。這暗箭出自將作監,說明暗殺楊殊的人來自京城。而且,出自頂層。
那麼,會是太子和幾位皇子嗎?還是……
宗銳打了個冷戰,不敢再想下去。
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問了:“你知道誰想要你的命嗎?”
楊殊道:“我怕嚇著你。”
“……”得了,說這句話就已經夠明白了。
就算是太子派人來的,他們宗家也不怕,因為他們只忠於一個人,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沒必要配合人家。
能讓他嚇到的,就是自家效忠的物件了。
宗銳沉思良久,說道:“我寫信給爹。”
楊殊點了下頭,沒為難他現在就做決定。這麼大的事,宗銳也做不了決定。
看著宗銳離開,他心情沉重,不知道宗家會怎麼選擇。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楊殊打起精神,出言相問,“他為什麼忽然要我的命?是京城出事了嗎?難道貴妃……”
想到這個可能,楊殊臉都白了。
是不是貴妃出事了,所以皇帝不打算忍他了?
“別緊張。”明微說,“你先看看傅先生的信。”
第457章 問心
鍾嶽來了大營,暫時住了下來。
他每日出門採藥,回來與軍醫探討醫術,最多和宗敘一起吃頓飯,然後各自安歇。
這樣的態度,倒真的如那天說的一般,他只講他要說的,說完了宗敘如何選擇,他不再多管。
可宗敘卻因為他的話,輾轉數日,來來回回地想著兩人之間的對話。
那日鍾嶽問他該不該救,他這樣回答:“這不是一個人,一條性命的問題,而關係著國之根本,政局的安定。六弟,我不可能因為私人的情分,就讓宗家牽涉進這樣的事裡。”
“這麼說,哪怕他因此而冤死,大哥也不會相助?”
宗敘默然。
鍾嶽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