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倒似漫不經心:“這你放心,只要本座喜歡的,她們自然也會喜歡。”他說到此處,忽然一停,俯視著她,清雅的眼眸裡映出她的倒影:“所以,你只要用力討本座的喜歡就可以了。”
她心念一動,大膽摟住他的脖頸:“這樣算不算得上討好。”
他擰眉,小姑娘這麼快就學會撒嬌了?輕哼一聲道:“差強人意。”
“這樣呢?”她把額頭貼在他的脖頸上靠著,雙頰滾燙。
“勉為其難。”
這還不夠啊?顧柔羞惱了,仰起頭來,較勁似的在他下巴一側,輕輕地啄了一下。“這樣呢?”
幹完了壞事的她,忽然自個害羞起來,還沒等他開口,已經臊得沒了後話。
“差不多罷。”成功騙到了一個吻的大宗師不動聲色,神情微現滿意,他點點頭,把她摟緊了,舒心地擁著那嬌軟的身軀,深覺她孺子可教悟性超群,實乃舉世無雙的天賜良配也。
……
孫氏回到客廳,向身邊人詢問意見:“郎嫗,你覺那姑子如何?”
郎嫗年逾半百,曾是孫氏的乳母,服侍她從江夏來到京城,她為人寡言,少說多做,辦事謹慎得體,在一眾下人中很有威信。她很少發表意見,但聽見主人垂詢,略一沉吟,答道:“二公子的眼光自不會差,只是家世模糊不清了些。”也沒有詳說。
孫氏讓兩個嫗攙扶坐下道,孫鬱清給她奉了一碗茶。孫氏潤了潤嗓子,道:“我慕容家素來清正自守,不結黨,不立派,我兒已經貴為當朝國師,也不指望靠著姻親關係去圖謀富貴;若真攀了什麼皇親國戚,樹大招風,反倒不利;我看她倒也無須非要顯赫門第,咱們慕容家規矩不大,關鍵是要出身清白,為人端正,決不能給宗族抹黑。”郎嫗和褚嫗皆點頭稱是。
孫鬱清也應和道:“是啊姨母,那姑子我瞧著便很好。她家世雖然低微了些,可也省去許多不必要的枝節麻煩,二表哥素來清高,中意她也定然不會介意她的卑賤出身。打小以來,二表哥他超然無爭,從未見他為什麼執著過,難得有一個讓他掛心的人,就算各方面都差了些,但為表哥考慮,還是替他歡喜的,又怎麼會挑剔;只要二表哥喜歡,那便比什麼都強了。”
這番話讓孫氏聽來順耳,她點了點頭,目光推遠,望向姚氏。
姚氏知曉女君這是在垂詢於她,輕抖拂塵,頷首而道:“造作意念,毀人不淺,我慕容世家家世清白,女弟也不希望未來小君是一城府機心之人。那姑子雖然跳脫,但招式之間算得上大方磊落。”
孫氏連聲點頭。
這下,褚嫗終於眉開眼笑,一拍大腿道:“夫人,您從前不是對兩位公子奉道之事頗為憂慮嗎?如今二公子想通了,要成親了,他就不用奉道了!咱們慕容家有後了!”
這話說到孫夫人心窩子裡去了,她矜持端莊的面孔上,終於流露出開懷笑意,欣慰點頭:“是啊,我原以為兩個孩兒都要奉道,如此一來斷絕了慕容家的香火,我原為此傷神不已,可是兩個孩兒各有意志,何況這是為了北宗,為了天下的大事,我也不能因為一己之私橫加阻撓。如今可算蒼天憐憫我,肯為慕容家傳下香火。”
郎嫗道:“既然如此,便著寶珠前來,將那姑子的家世身份再調查一番;夫人休怪老奴多嘴,雖是多此一舉,也要杜微慎防。”
“說得有理,”孫氏點頭,吩咐殷春道,“你去把寶珠叫到跟前來,我有話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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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護送顧柔回家後,錢鵬月派人來找國師過府敘話,國師坐車先行離開。
寶珠原本跟著國師送顧柔,現在一時得了空閒,便放慢腳步,一個人慢慢走回去。
過了銅駝大街,正要進入澎化巷,她突發奇想,想去看看石錫。
想到石錫,她不由得摸出了懷裡貼身存放的香囊。
絲繡的石榴形香囊,上面的圖案是她自個想的,繡鴛鴦戲水太唐突,繡鬥雞趕兔又太流俗,松竹梅花估計他也不會喜歡,於是她繡了一匹白色駿馬在上面,配上金色的鞍韉。
犀渠玉劍良家子,白馬金羈俠少年。
寶珠第一次見到石錫,是隨國師前去北軍屯營上任那會。那年國師十九歲,這個年紀空降中尉之職,總領全軍統帥,自然會引起軍隊里老人們的不服,那些個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少年出來的硬漢,誰都不容易服誰,何況是對著像國師那般清秀白皙的斯文人,只當他一個無能書呆看待。這其中,鬧得最兇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