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花白鬍須的劉太醫回稟宋輝,“侯爺莫要當心,侯夫人只是一時急火攻心才暈了過去,已經派人抓了安神的方子,歇息兩天,不會有大礙。”
宋輝揉揉眉心,派人送劉太醫出去,重重嘆了口氣。
廳裡一時無人,一大家子都去王氏院子裡守著了,現今只剩下宋輝和柳姨娘,柳姨娘知道宋輝心煩,戰戰兢兢走過去勸,“老爺,再怎麼說,國師大人親自來提親,是好事情,夫人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興許是和三小姐分開太久了,捨不得吧,給她點時間,她能想明白,到時候就能明白老爺的用心良苦了。”
柳姨娘極會看宋輝臉色行事,但這次話可沒說到點子上,宋輝道,“我並未答應這門親事,誰知道國師會帶著聘禮……”
這下可好,那麼多聘禮,那麼多價值連城的珠寶,風風火火運到侯府,這下子誰不知道國師下聘?這讓宋輝如何拒絕這門親事?鬧到這個地步,他若是駁了國師的面子,這就真要傷了情面了。
可若是真的答應了國師這門親事,未免也太過草率了,他該如何和髮妻愛女交待?這國師明明年過花甲,樣貌卻如二十歲的青年,怎麼看怎麼怪異,凡人壽數有限,他卻完全像個妖人,宋輝再鬼迷心竅,也不放心讓女兒嫁給這樣的人。
別說他不許,王氏也不會答應,剛剛王氏得知此事氣的暈了過去,這足以表明妻子的態度,以王氏的性子,自己若是敢走出這一步棋,恐怕王氏會鬧的天翻地覆,這個家都不見得能保全。
心煩之時,太陽穴被冰涼的手指壓住,輕輕的揉,宋輝和柳姨娘對視一眼,對方含情脈脈看著他,宋輝拍拍柳姨娘手腕,“還是你最懂事。”
生而為人,誰沒個自己的小心思,柳姨娘在想什麼,宋輝一清二楚,但平心而論,她要的東西,宋輝都可以給,而他要的東西,只有柳姨娘能給。
女人的溫柔或許只是偽裝,但即使是偽裝,也能解宋輝一時之渴,這些年在朝堂爾虞我詐,回到府裡又是強硬的妻子,唯有柳姨娘,能讓他稍微不用那麼緊繃。
望著宋輝溫柔的眼神,柳姨娘的唇彎了彎,聲音更柔和了,“妾什麼也不圖,只圖老爺事事順心,玉德能早日出息為老爺分憂,玉彤能有個好人家,將來能幫襯著宋家……”
“你放心,玉彤……我定然不委屈了她。”
“那爹就要委屈小妹了嗎?”
正在這時,洪亮的男聲傳來,打斷了宋輝和柳姨娘的濃情蜜意,只見宋玉洪氣沖沖地走進來,質問宋輝,“父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宋玉洪帶著宋玉珠回府,一進巷子口就發現不對,進了門,更發現府裡亂糟糟的,一問之下才知道宋輝擅自給小妹定了親,把王氏都氣病了。
他不知道提親的國師是個什麼人,但不管是什麼人,也不能連招呼都不打擅自做主他小妹的親事,他父親究竟拿玉珠當什麼了?
他本就性子衝動,受了氣根本就忍不住,就這麼大搖大擺來找宋輝討公道,宋玉珠還沒弄明白髮生什麼事,只是感應到宋玉洪不尋常的氣勢,一個勁兒追在宋玉洪身後問,“哥哥,二哥,你怎麼了,別這樣,我害怕……”
兄妹倆一前一後進了花廳,宋輝和柳姨娘溫存的一幕恰好被宋玉洪撞見,宋玉洪更是怒氣萬分,對宋輝的語氣就更不敬了。
雖然自覺理虧,但宋輝還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兒子剛在姨娘面前對自己這樣不尊,當即將手邊茶盞摔向宋玉洪,“混賬!你這是來興師問罪?”
宋玉洪沒躲,滾燙的一碗熱茶全摔在了宋玉洪身上,茶瓷碎裂,摔成好幾瓣,嚇得宋玉珠後退幾步。
宋玉珠忙擋在宋玉洪面前,哀求宋輝,“爹爹……都是玉珠不好,昨晚是玉珠拉著二哥去玩,玉珠太貪玩了……”
父子倆劍拔弩張,中間還有個不明真相的宋玉珠,宋輝氣的青筋暴起,對柳姨娘道,“把三小姐帶下去!”
柳姨娘剛要說什麼,宋輝不耐煩重複,“帶下去!”
柳姨娘鑫訕訕拉著宋玉珠走了,宋玉珠不住回頭張望,柳姨娘道,“三小姐,你越留在那裡,父子倆吵得越厲害,聽老爺的話,咱們退下。”
宋玉珠點點頭。
柳姨娘翻了個白眼,真覺得三小姐傻的可笑,真是除了皮相好,也找不到什麼可取之處了,真不知道國師看上她什麼了。
國師,這可是大夏朝的傳奇人物,歷代皇帝對他都要禮讓三分的,就三小姐這個德行還想做國師夫人,真是想都不敢想。
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