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血痕，順著睫毛緩緩的滑落。
那鮮豔的血，像是強酸一樣腐蝕著自己的心。
腐蝕到，痛不欲生。
以後，他再也見不到這雙漂亮的眼睛了
之前已經和曲雅說好了，剛剛的那一下得用盡全力。
全力到，讓自己至少損失大半的修為。
甚至，癱瘓不起。
因為只要他替巫靈承受了，巫靈便不忍心離開自己。
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巫靈解開了束一把推開了自己。
那戾氣，正好刺中了她的眼睛。
如今這雙眼，算是徹底的廢了。
要知道曲雅活了萬年，還是幽蘭嫡親徒弟。
那修為帶來的傷害，足夠強大到無法修復。
想到這裡，黑玄望向曲雅。
拳頭，越握越緊。
而曲雅看著黑玄，嘴角絕望的上揚。
她望向頭身分家的花舞，看著她的身體慢慢的化成灰。
僅剩的那顆腦袋，也在慢慢的消弭。
可眼睛，始終死死的盯住黑玄。
也許花舞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也被黑玄算計在內了。
這件事，她曲雅是知道的。
可是，她沒有說。
為了兒子，她願意傷天害理。
而且跟著黑玄的人，能有幾個是善茬。
死了，一了百了。
曲雅走向花舞的腦袋，蹲下了身子。
在曲雅張開嘴的一瞬間，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做女人的最怕就是愛錯人！”曲雅流著淚望著花舞，“若是還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一定要找一個愛我，而不是我愛的人在一起！因為那樣，不會痛苦！”
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也是對花舞說的。
說完，曲雅一掌將花舞的腦袋打成飛灰。
之後，緩緩的起身望向黑玄。
因為剩下的戲，她還需要演完。
儘管他們設計好的計劃，已經被巫靈破壞了。
“玄兒，殺了這個女人我們離開這裡！”曲雅眼淚汪汪的望著黑玄，“娘吞噬了那麼多妖靈，能幫著你重建妖族甚至是統一六界了！咱們的好日子，這才剛剛開始！”
“殺了我！”黑玄面無表情的望向曲雅。
可這麼一句話，讓巫靈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襬。
“黑玄！”
只是一聲呼喚，卻讓黑玄開心。
因為，巫靈在擔心他。
這就意味著，所有的殺戮和犧牲都是值得的。
哪怕，把最後一個親人的命給搭上。
“巫巫，別擔心！我會保護你，就算她曾經我的母親，我也不會讓她傷害你！”黑玄對著巫靈溫柔道。
“曾經的母親？”曲雅忍不住的心酸。
“是！在你殺死奶奶的時候，你已經不是我母親了！”黑玄說到這裡，突然擰緊眉頭。“今日，就讓我們母子做個了斷！你我二人，必死一個！不是你，便是我！”
說完這句話，黑玄大吼一聲撲向了曲雅。
曲雅盯住黑玄的眼睛不躲不閃，徑直站在原地任由黑玄的手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鮮血飛濺之中，曲雅揚起了嘴角。
“縱使我殺遍六界，也不願傷你分毫！”
……
正文 第九百四十三章 一點都不疼
曲雅說這話的時候，早已是淚流滿面。
可是，悲傷卻來的無聲無息。
所以已經失明的巫靈，並不會看到這一幕。
並不會看到，曲雅和黑玄訣別。
沒錯，是訣別。
在曲雅答應做骷髏人的那一刻起，她的命運註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可，這是她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能死在兒子的手上，總比死在旁人手上好。
黑玄望著曲雅，刺入曲雅胸口的手越收越緊。
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可在握住妖靈，猛的扯出的一瞬間。
他的眼角有一顆淚，緩緩的滑下。
“為什麼不還手？”黑玄喃喃開口，“你為什麼不還手？你能殺了奶奶，也能殺了我的！”
“因為……我愛你！”
曲雅說到這裡，突然大叫一聲用盡全力將黑玄開啟。
而後，猛的衝向了巫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