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淚水甚至是血水一滴一滴的墜下。
直到，被泥土全部吸入。
胸口的起伏稍稍平緩下來，我這才抬起頭。
對面的巫靈，正摸索著往我這邊爬。
面容，恢復了以往的清靈剔透。
“血奴！血奴！”巫靈叫著我的名字，手腳並用爬了過來。
卻在離我一步之遙的時候，被我呵斥住了。
“別過來！”我抖著聲音道，“我現在……真的很疼！你若是碰到我，我不保證自己不會傷害你！”
聽我這麼說，巫靈坐起身頓時淚如雨下。
“何苦？你這是何苦？就算你把皮還給我，我也根本回不去了！”巫靈滿臉的悲慼，“我的身子，不乾淨懂嗎？”
“他不會在乎這些！”我狠狠道，“他以為小墨兒是我的孩子，都全部接受了不是嗎？當真愛你，不會計較！”
“可我過不去！”巫靈抽泣起來，“我過不去！”
“過不去也得過去！”我衝到巫靈的身邊一把將她拽了起來。
動作太過劇烈，牽扯了全身的疼痛。
可我硬生生的忍著，汗流浹背差一點便咬碎了牙齒。
“你不虧欠我什麼，不需要自責內疚！一雙眼換一張皮，這交易很公平！”說到這裡，我狠狠捏住巫靈的臉。“聽好了，給我回去！好好做邪帝的新娘！若你敢負他，你必死無疑！”
“可……”
巫靈想說什麼，我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一把將她高高舉起，直接拋向空中。
快要墜落地面的瞬間，掉入一個結界之中。
而那個結界通往的，正是彌留山邪靈宮。
我想我的任務……完成了！
看著那結界消失，我撿起地上的斗篷。
顫抖著雙手，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剛剛拉好帽子，身上的血卻已經將斗篷給完全的浸透了。
每一步，都如踩利刃。
那疼稍稍的一牽扯，便從肉直接痛到骨頭。
但我，不得不離開這裡。
艱難的走出幾丈遠的距離，無意間回頭卻看到了深淺不一的腳印。
由血，印出的腳印。
咬住已經潰爛的唇，我繼續往前走。
可走著走著，卻看到了一雙腿擋在前面。
順著那雙腿，緩緩的往上望去。
我看到了……黑玄。
……
正文 第六百章 燃燒半月
微微蹙眉，我拉低了帽子。
垂著頭想要從旁邊離開，卻被黑玄伸手一把擋住。
“你看到了多少？”我緩緩開口。
“從頭到尾！”黑玄悶聲。
“所以你該知道，我不是巫靈了！”說到這裡，我抬頭對上黑玄的眼睛。“真正的巫靈，已回彌留山！”
“巫巫……”
黑玄想要上前，卻被我低聲呵斥。
“別過來！”我垂著頭急促的喘息，“真的，別過來！我現在很疼，需要找個地方睡一會！”
說完這句話，我踉蹌著往前跑去。
“我不管剛剛那個是誰！我只想問你一句話，馴馬的是不是你？”黑玄在背後大叫。
“是！”我想了想道。
是嗎？
哪怕這一切，都是巫靈曾經經歷過的。
而我重演了一遍，卻是不同的感受。
算起來，那算也是我的人生。
“那便好！”黑玄跑到我的面前，目不轉睛的望著我。“從現在起，你不是巫靈！你，就是你自己！”
“我自己？”我微微蹙眉，“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過去的全部一筆勾銷，從現在開始才是新生！”說到這裡，黑玄上下打量著我。“小烏鴉！”
“小烏鴉？”我疑惑的眯起眼睛。
“你的新名字！”黑玄微笑，“因為你現在黑不溜秋且灰頭土臉，像極了一隻折翼的小烏鴉！”
烏鴉？
是，烏鴉！
我把皮給了巫靈，連同自己的聲音。
所以現在的我說起話來，當真和烏鴉一樣難聽。
“謝謝，我喜歡這個名字！”我揚起嘴角，“那麼現在，我需要尋找一個可以休憩的巢！睡著了，便不會那麼疼了！”
話畢，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