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爺爺,這位幹爺爺是否就是買了寒山寺後山那塊的地皮的幹爺爺?”
青棠收了鞭子,直接在那青石的臺階上坐下來,媚春拉她; “快別坐,我爺爺說春日潮氣重,坐那兒容易生病。”媚春提了兩個凳子出來; “坐這兒吧,原先你與范家那位在一起; 還有些小姐樣子,這回你獨身出了門; 現了原形,原來你竟是這樣膽大的人。。。。。。”
春日的薰風又潮又暖,青棠一手扯了扯裙襬; “誰曾說過我是個閨秀的?我自小就身上不好,家中父母寬容,無人苛求我閨中禮儀。再者,我父親是個。。。。。。”原本要說莽夫,青棠一頓,陳瑄是個莽夫,可霍水仙不是,這其中曲折,又如何說給他人聽。
“霍大人怎麼了?”媚春追問。
青棠笑,“沒甚麼,我爹疼愛我,也不過分教導我,反而萬事順著我,就我這三鞭子的功夫,就是他們衙門裡的一個衙役傳的,那衙役教了我幾年,後頭年紀大了,回鄉養老去了。”青棠嘆氣,“說起來,我都沒正經叫過他一聲師父,是為不孝,是我的錯。”
“方才還說你不拘小節,這頭又怨起自己來了。。。。。。”媚春抿嘴,“我瞧著你怪怪的,有時候覺得你是個心寬的人,大而化之,不計較小節得失,有時候。。。。。。有時候又覺得你骨子裡是個多愁善感的小姐。”
媚春拍掌,“對,就是多愁善感。你就似個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女子一般,哎,這真真教人疑惑極了,說你是小家碧玉,可你會武功,說你是大家閨秀,可門第確實不高,若要論起門第,恐怕你還不如我和敏敏。。。。。。”
“你和敏敏?”
媚春晃晃脖子,她一手摸著大辮子,“我爺爺是個將軍,大明朝建立的第二年,順帝與朱元璋在遼東打了一仗,那一仗我們勝了,勝得很漂亮。我爺爺以為我們快要收復中原,然後自請要做前鋒將軍,可他年紀大了,廉頗老矣,後頭他死在了克魯倫河上。。。。。。那一回,他就沒回來,遺體也沉入了克魯倫河,他說草原是我們的家鄉,他遲早要化作雄鷹,再次盤旋於遼東的上空,見證我們的皇帝奪回失地,重新做這天地之主。”
“至於敏敏,你定然不知道她是誰。”
青棠側目,“她是誰?”
媚春一手甩開大辮子,“她就是順帝嫡親的外孫女,我大元朝皇帝的外孫女,昭敏郡主。”青棠不出聲,媚春一張五官極為深刻的臉湊過來,“瞧你的樣子,驚呆了?”
青棠起身,盯著媚春的臉,“她是皇族?”
媚春哧哧笑,“是呀,不止是她,我們少主也是很尊貴的,少主名字叫鐵木耳,名字與世祖孫子鐵木耳的名字一樣,那位鐵木耳是我們曾經的皇帝,少主他。。。。。。”
“他也是你們的皇帝?”
青棠越發疑惑,“你們皇族後人都改名換姓,住在這裡?”
“不不不,少主不是皇帝,他是舒倫大將軍的孫子,他的父親阿寧是舒倫大將軍最小的兒子。”
“舒倫將軍?”
“嗯,舒倫大將軍最喜歡的女兒是穆阿將軍,當年穆阿將軍與裴蓑成親,舒倫將軍是非常高興的,他最疼愛的女兒有了歸宿,聽說,穆阿將軍成親的時候,整個遼東草原都歡呼了三日,將軍府裡更是大擺宴席,牛羊肉與馬奶茶如流水一般,就算只是過客也會被邀請入府品嚐。”
“那後來呢?”
“後來?”
媚春冷冷一哼,“他們成親以後,穆阿將軍一直說自己的夫婿年少有為,對自己也非常好,舒倫大將軍見他們夫妻和睦,穆阿將軍的兵法造詣又在裴蓑的指導之下一日千里,他便上請順帝,說要將自己的虎符傳給女兒穆阿,讓穆阿代替自己鎮守遼東。”
“順帝同意了舒倫大將軍的請奏,舒倫大將軍便將集合蒙古三軍九族的虎符傳給了長女穆阿。又過了一年,那時候是洪武二十一年,那時候穆阿將軍懷了孩子,裴蓑便接了穆阿將軍的軍令來看,有些不那麼重要的,他還替代穆阿將軍寫上批覆。”
“想來那時候的蒙古人是多麼幼稚,以為天降戰神來幫助我們收復江山,裴蓑是那麼優秀,他的策略是多麼睿智,幾乎要將我們各有隔閡的部落之間統合成一塊鐵板。”
“就這麼過了一年,穆阿將軍的孩子生下來了,那一晚,軍中有急件,穆阿將軍原本要親自去看,可剛剛出生的孩子哭鬧不停,穆阿將軍左右為難,她的夫君在此刻自告奮勇,說要入軍帳。”
“後來,穆阿將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