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扔出去,大喝一聲,“逆子。”
祁燁冷笑一聲,“逆子?這兩個字您真的要送給太子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懷疑,你的身體明明很好,為什麼會急轉直下,而太醫卻束手無策嗎?”
皇帝猛地看向他,眼珠凸起,指著他,“你,這,這話,是什麼意思?”
祁燁輕描淡寫,“以往你只有一個兒子,太子從來不需要害怕什麼,皇位早晚是他的,可是現在多了一個祁王,還是令太子忌憚的人,你覺得太子會怎麼做?”
不待皇帝說話,祁燁便毫不留情的揭開了謎底,“最好的辦法便是在我站穩腳跟前,皇帝駕崩,太子繼位。”
隨著祁燁話音的落下,殿內陷入一片冷然的寂靜當中,皇帝愣在那裡良久,‘噗’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整個人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看著眼前發黑的血液,皇帝有些不可置信的癱倒在龍床上,有些事情逐漸明瞭,皇帝的身體劇烈的抖動著,猛地一下坐起來,踉蹌的下了床,抽出掛在一旁的寶劍,指向祁燁,紅著眼睛,“你以為說這種話朕就信了,說,是不是你給朕下的毒?”
“來人啊,來人啊,給朕把這個叛逆抓進大牢。”皇帝歇斯底里的喊著,腳下步子晃著,手中的劍直直的往祁燁的胸口刺去。
祁燁站著不動,靜靜的看著他,眼睛裡帶著濃濃的諷刺。
璃妃娘娘突然起身,猛地將皇帝推開,皇帝身體已經虛弱至極,撲通一聲倒坐在地上。
璃妃娘娘紅著眼睛看著他,大吼著,“下毒的人是你的好太子,是你的皇后,是你的蔡相,這是你的報應,是你的因果迴圈,我和祁兒什麼都沒做,卻什麼都知道,我們就是要看著你死,看著你親手喝下自己釀的苦果,你以為一句道歉,一句愧疚,一個王爺,便能彌補我們母子三人這些年所受的苦楚?”
“你錯了,你錯了,我恨不得剝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璃妃娘娘撕心裂肺的大哭著。
祁燁扶住她,輕聲安撫,“母妃,莫要傷了身子。”
皇帝癱在那裡,他喚的侍衛沒有一個人進來,整個宮殿內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和璃妃的哭喊。
祁燁將璃妃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後走到皇帝身邊,雙手負在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父皇,這局棋我下了十二年,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結束?”皇帝怒極反笑,“你想如何結束?寫遺詔嗎?朕就是寫下遺詔又如何?你有何能力與蔡相鬥,我與他鬥了這麼多年,最後還不是落得如此下場。”皇帝眼角沁出些淚水,悲憤交加,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整個身體的都虛脫了,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祁燁就那麼看著,緩緩轉身,踱步走到牆壁前,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副行軍圖,面無表情,“父皇,似乎是從來沒有問過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或者可以說我這些年是怎麼活過來的。”
“十二年,我用了十二年來布這局棋,我從來沒想著要光明正大的坐上這個皇位,也從來沒想過要踏入這暗潮洶湧的朝堂與你們明爭暗鬥,這既浪費時間,又毫無意義。”
“你。。。什麼意思?”皇帝已經有氣無力,果然,身在高位者,不能有感情,一步錯,步步錯,若不是他對璃妃母子的最後那絲憐憫,今日的局勢便不會如此。
祁燁抬手撫著畫上計程車兵,語氣涼薄,“等有朝一日,我要讓五十萬長樂軍的鐵蹄踏入這皇宮之內,將這裡夷為平地,弒君奪權。”
“長樂軍?”皇帝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眸子中慢慢染上些驚恐,大吼著,“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已經不重要,父皇,長樂軍已經在五十里外安營駐紮,只要我一句話,他們便會兵臨城下,踏破城門,殺入皇宮,我知道你手中還有濟州的十萬兵權,可是長樂軍常年征戰沙場,你以為區區十萬濟州軍會是長樂軍的對手?”
皇帝眼前有些恍惚,他不知為什麼,為什麼突然這京中的天便變了,而他卻毫無所覺。
“可是事到如今,我卻不想血流成河了。”
祁燁的眼睛突然變得柔和起來,手緩緩的,緩緩的在那副畫上流連著,語氣也變得輕緩,“我家娘子懷了身孕,再有幾個月便臨盆了,她喜歡安穩的生活,心地又善良。”祁燁看著自己的手,眸子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棄,“我這雙手沾染了太多的鮮血,為了我娘子,為了我未出世的孩兒,我也不想再造殺孽,所以,我要你的遺詔,有了遺詔,可以少殺許多人。”
皇帝已經面無血色,沒了生氣,聲音虛弱,“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