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嘆道,“所以你方才說曦兒,朕其實原本也是中意曦兒的,可是……”
“但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尚奕豈不是……”
寧宗道:“其實朕當初也並不是想尚奕,是想老七的。”說到這裡,寧宗低低道:“偏偏這次老七去南邊又差點一命嗚呼,朕雖然不曾對任何人說過,可心裡也有些存疑,是不是真的那丫頭的命這樣硬呢?要不是真龍天子的命格就壓不住她?所以老七才會出事?”
趙芳敬嗤地笑道:“皇上是聖明天子,怎麼也疑神疑鬼起來,這不過是個巧合而已。”
寧宗卻面色凝重:“誰知道呢?這種玄虛的事情是最要緊的,絕不可以等閒視之。”
趙芳敬認真想了會兒:“皇兄不必著急,橫豎如今我辦完了差事,也沒有別的事情了,待我閒了,便去龍虎山一趟,再找天師細問此事,或許……此事會有禳解的法子呢?”
“禳解?”寧宗一愣,繼而一拍手說道:“朕怎麼忘了詢問老神仙這個?倒是大意了。”
趙芳敬皺眉道:“其實也未必有,若有的話,天師當時只怕也就跟皇上說了,但畢竟還有一線機會。我是不肯相信養真的命竟是那樣的,而且,我也絕不想讓尚奕或者別的皇子有個什麼好歹,到底要找個好法子。”
寧宗看著他,片刻嘆道:“朕自然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們有個萬一,先前聽說老七在南邊出事,朕日夜懸心,但是那丫頭的命格特殊,事關江山基業,朕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趙芳敬道:“臣弟明白皇兄的心意。”
寧宗殷切地看著他道:“你明白就好,別把朕想的那樣鐵石心腸。畢竟你雖向來閒雲野鶴,卻也跟朕一樣,知道祖宗基業的重要,不然的話這次你也不至於冒險主動請命前去南邊賑災了。沒有什麼比江山穩固最要緊。”
趙芳敬垂頭道:“皇上說的是。”
他答了這句又道:“既然如此,臣弟回去也會再認真思量此事,會盡快找出兩全齊美的法子。在此之前,皇兄不必過於憂慮,臣弟會幫皇兄分擔的。”
寧宗面上露出欣慰之色,抬手在他的肩頭輕輕地拍了拍:“你南方之行,已經為朕消除了心頭一宗最大憂患。好了,朕就不跟你多說了,你也的確該好生休息一段時間。”
趙芳敬領命。
他才退後幾步,寧宗又想起一件事:“等等!”
趙芳敬止步:“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寧宗看著他清減的容顏,眼神閃爍,片刻後笑道:“沒事,你先回去休整,過幾天朕再跟你說,是一件好事。”
趙芳敬狐疑地看著他:“是什麼好事?”
寧宗笑道:“行了,你先去吧,橫豎是你的始終是你的。”
趙芳敬退出了乾清宮,往外而行的時候,恰好有幾名朝臣進宮面聖,見了他打老遠地便拱手行禮,上前圍著寒暄,口稱王爺南行操持辛苦、勞苦功高之類。
其中一人是定國公張彥,正是張皇后的族叔,卻對趙芳敬格外的親近,在眾位大臣們都退去之後,定國公又滿面堆笑地說道:“我看王爺的確是比先前清減了不少,可偏偏這趟差事交給別人去、皇上未必放心……到底還是王爺有這份能耐,如今安然而歸,可見是皇上的隆恩庇佑,也是王爺自己的萬福隨身。”
趙芳敬笑道:“多謝定國公吉言。”
張彥點頭道:“如今這次王爺回京,只怕皇上等閒也不會再派王爺別的差事了,先前連我們都為王爺的安危懸心,更何況皇上跟王爺手足情誼?以後自然還是安安穩穩地在京城裡最好。”
趙芳敬見他一反常態地說個沒完,心中已經詫異,便只含笑敷衍。
張彥說了幾句,竟又說起過兩日是他們家老太太的壽,請趙芳敬駕臨看戲吃酒等等……趙芳敬也只暫且應著,張彥才拱手告別,自追上那幾位大臣往乾清宮去了。
趙芳敬回頭看了他一眼,心中略覺怪異。
出了宮門後,趙芳敬問門口等候的近侍:“姑娘呢?”
那人說道:“自從去了喬家便未曾出來。”
趙芳敬忖度片刻:“派人繼續看著,先回王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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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養真回到喬家,本是想探謝氏的病,誰知卻又生出一件意外的大事。
倒也因而陰差陽錯的解決了養真心中一宗本難以開解的疑惑。
原來自打養真出京之後,這裡眾人自然都以為在錢家莊,朱老太太更是興高采烈,彷彿拔去了眼中釘似的,恨不得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