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因為不如意,就不活了不成?總要‘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殿下說是不是?”
趙曦知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一怔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又說道:“什麼‘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你居然也說這話,從哪裡聽來的!”
養真笑道:“這是一句大俗話,人人皆知。”
趙曦知笑著嘆了口氣:“你啊……唉!”
養真道:“何況我覺著,一時的浮雲遮望眼,等熬過了這一段,焉知明日沒有好事出現嗎?”
趙曦知本覺著她的話說的好笑,可偏又有一股道理,如今聽了這句,卻觸動了心思,他定睛看向養真,剎那間,心竟因為這句話而略略地痠軟了起來。
“是啊。”趙曦知忍不住由衷地贊同,“你說的對。的確是這個道理。”
這會兒北風漸漸地大了,養真的鼻頭微微發紅,不由輕輕地跺了跺腳:“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
“這會兒風也大了,”趙曦知點頭說道:“我本來是想去鍾粹宮看看你的,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上……倒是可以不用去了,你快回去吧,別凍著。”
他的語氣裡無端多了一點溫情的關切,十分明顯。
養真聽的愣怔:“殿下……”
她察覺了趙曦知跟以往不同似的,又想起他方才站在門口恍若失神的樣子,總覺著他有什麼事,本是想問一問的,可是話未出口,卻又打住了。
“那好,我先回去了,”養真改口,又微笑說道:“近日天冷,殿下也自多保重。”
趙曦知笑了笑:“知道了。”
養真向著他屈膝行了個禮,後退兩步,帶著宮女太監們自去了。
趙曦知目送她的身影在宮道之中越來越遠,緊緊地盯著看的時候,心裡無端地掠過一種異樣的感覺,就彷彿……自己以前曾經看過這般場景一樣。
他皺眉想了想,模模糊糊的覺著,——大概是在之前養真給皇后傳召進宮的時候……留下的這般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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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曦知回身出宮,騎馬沿著長安大街走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定,便道:“去五城兵馬司。”
來至五城兵馬司,眾人見是晉王駕到,不敢怠慢,忙恭迎入內。
原來此刻桑岺正跟頂頭上司彙報近日發生之事,上司聞聽晉王駕到,不明所以,忙迎了出來,行禮過後寒暄幾句,趙曦知笑道:“本王是順道經過,過來看看桑指揮使。”
畢竟他們兩個是“親戚”,司官這才放了心,倒也知趣,於是又說了幾句話,便暫且告退了。
等司官去後,趙曦知才請桑岺落座,桑岺笑問:“殿下是去哪裡才順路過來的?”
趙曦知笑道:“其實是才從宮內出來,心想著多日不見桑大哥了,所以過來看看你。”
桑岺說道:“近來因為配合大理寺跟刑部調查公主被害一案,有些分/身乏術,等此事了結後,再好好地陪殿下到雲霄樓痛飲。”
趙曦知不由笑了幾聲,想到丹霞公主畢竟是自己姑姑,卻又皺了眉,當即假作不經意地問道:“這案子可有什麼進展嗎?我聽了許多閒言碎語,有說是駙馬所為,還有的人說是陳……”
桑岺見他欲言又止,便道:“大理寺正在嚴刑拷問,他們只叫我們配合搜查,至於案情進展不知為何最近竟不曾告訴。”
趙曦知思忖著說道:“我又聽人說起,或許動手的不是駙馬他們,興許還有別的兇嫌。”
“是嗎”桑岺臉色微動,“殿下是從哪裡聽說的,可還聽說了什麼?”
趙曦知想起宮內那兩個小太監的話,便道:“比如我來的路上,就聽見有不少人議論此事。”
桑岺道:“畢竟這件事涉及皇室中人,百姓們是最感興趣的。不過他們的話多半都是臆想胡猜,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趙曦知一笑道:“我知道,就是覺著好奇,所以想來打聽打聽桑大哥有沒有什麼最新訊息。”
兩人才說到這裡,外頭有一名侍從走到門口,躬身道:“大人,大理寺來人了!”
桑岺聽說,便跟趙曦知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也許是他們又派人來催問是否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的。”
不料門口侍從滿面疑惑,道:“大人,這次看著不像單純的催問,他們來了不少人……還點名要見大人您。”
桑岺微怔,卻也不當回事,只先對趙曦知說道:“殿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趙曦知道:“桑大哥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