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恭敬地回答:“回殿下,正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口諭。”
趙芳敬問道:“娘娘已經同你說完話了?”
“是。”
“那你還是儘快出宮去吧。”趙芳敬淡淡地說。
桑落慢慢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垂了眼皮:“臣女遵命。”說罷屈膝行禮,後退了兩步, 往旁邊避開,卻不敢就走,畢竟王爺跟公主都在,必要讓貴人先過才是宮中的禮節。
丹霞公主瞪她一眼,便對趙芳敬道:“十三弟,我正有幾句話跟你說,你陪皇姐走走。”
趙芳敬道:“皇姐不急著去見皇嫂麼?”
丹霞公主嗤地笑了,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道:“快走吧,什麼也比不上我們姐弟說話。”
她談笑風生地拉著趙芳敬,旁若無人地去了。
等兩人遠去後,那帶著桑落的小太監才說道:“姑娘請。”當下才又陪著桑落往外而去。
桑
落本是個惜字如金的人,且更知道這宮內一定要謹言慎行的道理,本是不肯多說一句的,可是回想方才趙芳敬的一言一行,忍不住說道:“十三王爺跟公主之間的交情很好嗎?”
頭前那領路的小太監回頭笑道:“這個奴婢們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王爺打小就極惹人疼愛,不管是皇上還是其他的王爺、公主們都十分喜歡楚王殿下是真的。”
桑落心思聰明,這小太監的話雖然動聽,她卻早明白了弦外之音。畢竟如果丹霞公主跟趙芳敬關係好的話,小太監只歡欣鼓舞地答應就是了,可如今卻說出這些模稜兩可的話,顯然兩人的關係並不是表面看著的那樣熱絡。
桑落想起丹霞公主上趕著似的模樣,心中冷笑不已,可突然想到十三王爺一身月朗風清,龍章鳳姿,不由又有些微微地出神。
***
且說丹霞公主拉了趙芳敬離開,來到無人的中殿之外才停了下來。
趙芳敬駐足道:“皇姐到底有什麼要緊的話?要跑到這裡來才肯說?耽擱了見皇后娘娘,留神娘娘不喜。”
丹霞公主卻望著他道:“不要著急,我且問你,先前你回京後,我一連去你的王府尋了幾次,怎麼都沒見到人?”
趙芳敬笑道:“這個也是無奈,畢竟有許多的俗務纏身。”
丹霞公主哼道:“最好如此,不然還以為你是故意避著我呢。”
“我為何要避著皇姐?”
“誰知道,”丹霞公主白了趙芳敬一眼,說道:“不過能在這裡見著你倒也罷了,我有一句話問你,你是為什麼突然想跟王家結親的?”
趙芳敬笑道:“皇姐好好地問這個做什麼?”
丹霞公主道:“你既然還叫我皇姐,我自然能夠問得。我聽說先前皇上看中的是定國公府的人,怎麼又換了貴妃家裡?你不是不知道那王貴妃何等輕狂,你是怎麼想不開,居然要跟他們家有所牽扯?”
趙芳敬笑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誰叫自己看上了呢。”
丹霞公主睜大雙眼:“你、你真的看上了他們家的女孩子?”
趙芳敬點頭。丹霞公主呆呆看了他半晌:“可是聽說那女子是才進京不多久的,你是怎麼就喜歡上人家的?”
趙芳敬道:“皇姐難道沒有聽說過‘白首如新,傾蓋如故’的道理?”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這句話的意思是,兩個人在一起一輩子,卻還像是陌生之人般彼此無所知;有的人卻在相見的瞬間就如同相知了許久的知己故人般。
丹霞公主雙眼中的疑惑跟驚愕幾乎都要滿溢位來:“我……我懷疑這王家是不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他們是不是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之類的東西?”
趙芳敬揣著手,揚首一笑道:‘皇姐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可要去了。’
丹霞公主忙攔住他,又問道:“那好,你的事、我怕是管不了了,可是你留養的那個小丫頭……”
當初趙芳敬從淮縣把養真帶上京城,愛如珍寶,滿城之人以為異事。至於丹霞公主等金枝玉葉看來,自然如同鳳凰身邊兒多了一隻小麻雀似的,雖然不敢當著趙芳敬的面詆譭養真,背地裡卻都是這般覺著。
丹霞公主正說著,突然發現趙芳敬的眼神微微透冷,她定了定神,忙笑道:“我怎麼聽說養真那個丫頭,要給許配給尚奕?”
趙芳敬道:“這個我並不知,畢竟養真如何歸宿,說到底還是該問皇兄。”
丹霞公主道:“我要是敢去問,又何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