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撇嘴,“徐家那大太太可是爽快,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句話都沒爭競。哼,她是這樣好打交道的人嗎?為著霄哥兒不回來,這些年尋藉口跑來同我打了多少秋風,如今到了這最要緊最好提條件的時候,反而什麼都不說了。”
依常理論,徐望月雖然應當著急嫁過來,但方老伯爺已是在倒數著過日子的人,兩相對比,自然是生死大事更為要緊,更等不得。
洪夫人說著,走到方伯爺身邊,問道:“伯爺,下一步怎麼辦?尋個機會將此事鬧出來?”
方伯爺想了想,搖了頭:“先不必,再等一等,看徐家接下來預備如何。”
洪夫人同意了:“好,聽伯爺的。徐家一定有花招要使,且由他們自作聰明。”
事已說了,方伯爺抬步要出去,想起又轉頭叮囑道:“看好家下人的嘴,不論鬧成什麼樣,一定不能讓老太爺知道。”
洪夫人笑道:“這還用伯爺說,我早發話把靜德院裡外守得嚴嚴實實了,保管什麼風都透不進去。”
“長房那兩個,尤其要看好了。”
洪夫人應著:“知道,慧姐兒小,小孩子嘴上沒把門,容易亂說,真到鬧出來的那陣子,不叫她進去見到老太爺就是了。”
方伯爺補了一句:“還有霄哥兒。”
提到方寒霄,洪夫人略略不以為然:“一個啞巴——”
不過她不會明著逆著方伯爺的意思,還是笑道,“好了,知道了,老太爺這病一半是為他病的,他這下回來,當然應該寸步不離地好好在靜德院裡侍疾,我連孝順的風都替他放出去了,他再要出門亂跑,可是說不過去——除非,等我們用得著他的時候。”
方伯爺滿意一點頭,這才去了。
6、第6章
瑩月的好運氣似乎在繼續,接下來連著好幾日,她的晨昏定省都直接被免了。
因為卡在距離吉期僅有半個月這麼要緊的關口,望月竟病了。她病的根源在那日去往隆昌侯府時染上的一點風寒,當時看著還好,誰知回到家來,連灌了幾日的湯藥都不見成效,竟纏綿不去,日漸沉重了起來。
如此,徐大太太自然沒工夫再來理會庶女們了。
雖不用請安,但出於妹妹的禮儀,瑩月也有被惜月約著一起去正院探過病,不過沒能見到據說重病的望月,丫頭把她們攔在門外,只說大姑娘病得重,怕過人,不宜見客。
瑩月只有隔著門把想好的兩句慰問唸完,然後老老實實地轉頭走了。
她不傻,心裡知道長姐這病來的奇怪,不過這不是她管得著的事,別人不來尋她的麻煩都算她運氣好了,多的她既管不了,也不敢管。
倒是惜月若有所思:“大姐姐難道想借病把吉期躲過去?不對——她總不能一直病著吧。”
望月可不是單純地想退掉平江伯府這頭親事,她還有隆昌侯府那邊掛著呢,她有耐心裝病,隆昌侯府可不一定有耐心等,續絃本來不比初婚有許多講頭,那邊侯夫人要是看準了別人,說下聘就能下聘,根本不會給人預留出多少反應時間。
瑩月記掛著自己看到一半的書,馬虎回話道:“也許大姐姐是真的病重。”
惜月一聲冷笑立時就衝出了鼻腔:“呵,連自家姐妹都不能見的病重?這種鬼話也就糊弄糊弄你這個傻子罷了!還怕過人,大姐姐真病重了,太太巴不得我們全去陪她呢!”
瑩月忙轉頭張望了一圈:“二姐姐,你小聲點。”
所幸周圍沒有旁人,她扭回頭來,才鬆了口氣。
“就你小心,你這麼小心,該受的罰哪回少了?”惜月話裡不以為然,不過她再開口時,聲音還是收斂了一些,“我姨娘說,太太和大姐姐一定有算計,就是不知道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再等等就知道了。”瑩月寬慰她,自己在心裡算了一下,“離下個月的吉期還有十——十三天,大姐姐真想做什麼,到時候一定會有跡象的。”
“到那時候大姐姐該做的都做了,我知道了還有什麼用?”惜月抬手戳戳她的額頭,“就要料敵先機懂不懂。”
瑩月懂是懂,不過——嗯,她不太關心,長姐的婚事在她猜來無非三種結果,一種嫁去平江伯府,一種嫁去隆昌侯府——或是在那場花宴上攀到的別的什麼好姻緣,一種兩頭落空,另擇他配。最終無論如何,看上去都只是長姐自己的事,和她挨不上邊,她也就不覺得需要操什麼心。
要說的話,她才看的那本遊記裡說的南邊一些風俗才有意思,那裡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