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內官屏息靜待,在他身後,栽接使與那前來傳話的宦官也都呆了臉,心中對那女人產生了不可抑止的好奇reads;穿去女尊做相士。
不多時,門開了。
女人站在午後的辰光中,尖尖的下巴,幽深的眼,幾縷長髮自頰邊垂落,掩進素色的衣祍裡。並不是空前絕後的美麗,甚至神態很不友好,卻能讓人於凝視之中漸漸屏息。對著這些前倨後恭的宦官,她輕輕地笑了,“幾位公公有何吩咐?”
“不敢,不敢!”那傳話的宦官忙站出來道,“奴是宣徽使周公公指下,傳聖人口諭,請殷娘子到興慶宮一趟。”
殷染連眉毛都未動一下,“稍等,我換件衣裳。”
說著她便要關門,卻被那宦官叫住:“娘子且慢!聖人已將您的衣裳備好了……”
殷染便看著幾個宦官抬來一口箱子,在塵土腌臢的院落裡開啟來,流光燦爛的幾件襦裙並披帛、裡衣等物,一時耀人眼目。她頓了頓,眸中光芒不知轉了幾許,攬了攬身上衣衫道:“抬進來吧。”
待她換好衣裳,已近申時。走出院落,並不意外地看見興慶宮來的車馬邊等候的人,是大公公周鏡。
聖旨莫名其妙突然降下掖庭宮,沒有周鏡這樣的人物鎮住場子,怎麼能安安穩穩地將人請過去?
殷染淡淡一笑,“勞駕周公公了。”
周鏡躬身,彬彬有禮地道:“娘子請。”
她並不客氣,周鏡既躬下了身,她也就踩著周鏡的背上了車。旁邊的宮女宦官們全看見了,頓時倒吸涼氣之聲此起彼伏。
直到那車馬已遠走多時了,張口結舌的栽接使仍未緩過神來。
“這女人有什麼好?”有人嘀咕著,“擺一副死人臉,笑一笑都��沒牛 �
內常侍袁賢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不冷不熱的話聲驚得那人一跳:“這種女人,用起來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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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搖搖,一路駛進了興慶宮。
南內興慶宮本是由王宅擴建而成的離宮,各處規制散漫,彷彿便連那花都開得比西內、東內更倦怠些。殷染自車中看去卻很是歡喜,總算這裡不是一條中軸線壓著一幢高似一幢的殿宇了,初春微涼的雲氣拂在面上,溫潤得能浸出水來。
車輦行到瀛洲門外停下,殷染下車,由周鏡扶著,過瀛洲門,到積慶殿外,內官一聲疊著一聲地通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