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激昂的戰鼓聲震盪天地,身在戰局中的王旭可聽不到張魯那些話,火龍槍舞出絢麗的槍花,龍吟之聲攝敵心魄。
“鐺!”
兩人錯馬相交,楊任握槍的雙手微微一顫,王旭卻是紋絲不動,臉上露出笑意。隨即迅速調轉馬身,再度衝向楊任,兩人轉燈兒般廝殺在一起。
王旭心中平靜,可楊任卻是心臟狠狠一抽,他之前為了速戰速決,第一擊可就用了全力。可兩人交擊的一瞬間,他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槍勢根本舞不動,堪堪擋住而已,無論是臂力還是內力,他都微落於下風。最可怕的是,錯身而過時,他眼角瞥見王旭的若無其事一笑,那隻說明對方顯然輕鬆有餘,根本沒用全力。
再度廝殺,他已經收起了小視之心,不敢再與王旭硬拼,將槍法施展開來,意欲以技藝取勝。兩人槍來槍往,“鐺、鐺”碰撞之聲不絕,不一會兒已是鬥了十餘合,六十餘招。
楊任越戰越驚,發現王旭槍法更為不凡,根本沒有他發揮的餘地,兩人交戰看似旗鼓相當,可實際上他盡落下風。但很快,更令他驚駭的事就發生了,激戰中的王旭突然升起愛才之心,感覺這楊任確實功夫不弱,不由開口道:“楊任,我見你武勇不凡,不欲殺你,不如降我如何。張魯乃是米賊起家,名不正言不順,終究不成大氣,更何況其才智平平,非是明主,你何苦死戰?”
“休想!”楊任可不像王旭那麼輕鬆,吐出兩個字已是勉為其難。
“我只用了七層力,若要殺你並不難!”王旭在激戰中笑道。
“那就來殺!”楊任雖然已經知曉不敵,但卻不肯放棄這等良機。
王旭聞言再不多話,手上猛然加力,槍勢一變,奔雷槍法更見猛烈,龍吟驚雷之聲若隱若現,交相輝映。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這楊任雖然明顯不敵,抵抗得非常艱難,但其耐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其武功保命絕招出奇的多,竟是罕有的難殺之輩。
這種人遇強越強,雖然終有極限,可卻相當難殺。他武功雖然遠不如張遼和趙雲,但卻與他二人一個型別,那就是打持久戰相當厲害,氣力恢復快,保命絕招和殺招都多,難殺的典型。
察覺到這一點,王旭不由對楊任更有興趣。心中也暗暗幻想:看來老羅寫的三國演義這點倒是蒙對了,楊任難殺,那夏侯淵恐怕是打了三十餘合後,懶得再這麼慢慢磨,乾脆使個拖刀計結果了事。
兩人激戰正酣,荊州眾將擔心不已,南鄭城頭的張魯等人更是目瞪口呆。
張魯打從內心深處不願相信王旭武藝非凡的事實,陰沉著臉道:“這楊任搞什麼?平日裡自言功夫卓絕,少有敵手,怎麼這麼久還未有結果?”
旁邊的文武眾臣都不敢接話,怕觸了黴頭,若被拖下去斬了才真是後悔莫及。只有其心腹閻圃憂心忡忡地接過話道:“主公。恐怕非是楊任不賣力。而是那王旭確實武藝卓絕。”
“這怎麼可能。絕不可能!”張魯咬牙切齒,絕不承認這一事實。
“主公,恐怕確實如此,楊任的武藝路數我多有了解,他此刻完全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看似你來我往,其實那全是他的保命功夫。若再繼續下去,恐怕要被王旭斬殺。莫如我們鳴金收……”
敢說出這番話的,自然是張魯另一個非常信任的近臣——楊松!他本性雖然貪財忘義,但楊任終究是漢中一地的楊氏族人,是他的族中遠親,此刻見其有危,倒也這麼幫著說了一句。
可惜他話沒說完,金字還沒說出口,從大喜到大悲的張魯已是氣得嘴唇顫抖,臉色鐵青。猛然開口道:“收什麼兵?無能之輩,不但挫了我軍士氣。還漲了敵軍威風,就算他不死於戰場。回來我也把他斬了。從王旭出兵以來,我們一路避戰原因之一是什麼,不就擔心若分兵抵抗會一敗再敗,導致軍心潰散嗎?退守堅城,至少我兵士未曾一敗,南鄭錢糧物資又充足,兵士依靠堅城也能與荊州有一戰之力,信心仍在。可如今他楊任死活求戰,我給他機會,他卻給我這樣一個結果,你說該如何處置?”
張魯震怒,楊松再不敢答話,畢竟這個時候,道理是講不通的。將軍請戰,本身就承擔著極大風險,不但來自敵人,也來自己方,並非都是功勞等著。
在他們說話這檔口,戰場上的王旭與楊任已經走過三十餘合,王旭再也沒有耐心,一招雷霆萬鈞使出,黔驢技窮的楊任再也難以抵擋,長槍一蕩,空門大開。這等好機會,王旭豈容錯過,火龍槍直刺心窩,只是臨近之際卻是突然閃過靈光,變刺為拍,槍頸擊在楊任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