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的時候,西城已經沒有漢中一兵一卒,全數撤到南鄉。荊州除了打探的斥候死了幾個小隊外。沒有付出任何代價。
張魯手中軍隊不夠,若他分兵駐守西城。那王旭必然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將西城團團圍困,若是這裡被打掉一兩萬人,那漢中必然空虛,更加無法抵擋。所以在他看來不如干脆撤退,這樣至少可以集結起兵力一戰。當然這也在王旭意料之中,若張魯真的留下三萬人守西城,那可好辦多了,破西城總比破漢中郡府南鄭容易。(注:古漢中郡府名南鄭,乃現在漢中市境內,與現南鄭市相隔幾十裡)
其實,若說漢中若想有一線生機,莫外乎兩條路。一條就是傾力迎戰,仗著本土士兵對地形地貌的熟悉,在山川險隘處駐紮,與荊州主力一決勝負。只是這條路需要極好的指揮,需要張魯及其帳下將軍謀士有高超手腕和統軍作戰能力,顯然張魯沒有那個信心。
至於第二條路,那便是全軍及所有錢糧物資盡數撤回漢中郡府,憑藉漢中郡府那險峻的地勢和巍峨城牆抵擋,只要拖上幾個月,荊州大軍勞師遠征、將士疲敝、後勤供應不足時自然撤退,張魯顯然也選擇了這第二條路。
果不其然,荊州大軍奪取西城後,一如既往地謹慎前行,南鄉、成固相繼被張魯放棄,主力盡數撤入漢中,連西面門戶陽平關的守軍都被調回,完全是破釜沉舟要與荊州在南鄭決戰到底的態勢,不是你死便我亡……
公元195年五月二十,荊州大軍兵臨漢中郡府南鄭,綿延的大營無邊無際,整個城池外各處山丘制高點均被荊州大軍佔據,東、南、北三處大營也將南鄭堵得水洩不通,僅留西邊一處出口……
漢中太守府的議事廳,憤怒的張魯將手中竹簡狠狠擲出,“啪”一聲摔在身前桌案上,隨之又高高彈起,飛出去落在地上。那英俊的臉上滿是憤恨,怒聲大罵:“劉璋,你這無知小兒,我漢中如若失守,你焉有活路!還假託什麼甘寧、婁發等眾叛亂,就算他們帶個兩三千人叛亂又能成什麼大器,王旭這大敵不除,才是你我末日!”
滿廳文臣武將全因他的憤怒而沉靜下來,人人臉上皆有憂色,唯一可能的援軍劉璋不來,那這仗打起來可就難了。
良久之後,待張魯氣稍微順了一些,廳下位列文臣首席的閻圃才恭敬出聲:“主公,莫要動氣。劉璋本就無能之輩,靠不住,如今王旭大軍兵臨城下,商議如何抵禦才是大事!”
“哎!”張魯長嘆一聲,頹然坐了回去,搖頭道:“王旭此次興兵八萬於眾,且皆是精兵良將,若無外援,此戰恐怕艱難!”
話音剛落,右側一員健將卻是陡然起身,憤然道:“主公,這有何懼。這荊州將領雖名聲在外,但多是百姓口口謠傳,豈能盡信?依我之言,早便該將士齊出與其決一死戰,何苦這般困守孤城!”
這名將領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面目威嚴,正是張魯帳下第一勇將楊任。
“楊將軍莫要輕敵,那趙雲、典韋也曾與天下第一猛將溫侯呂布交戰,絕非善類!”作為張魯的首席謀士,閻圃想得更多,當即出言勸阻。
可不勸還好,這一勸楊任更是受不了。他自恃武勇。生平罕遇敵手。常受人恭維,自然心高氣傲。當然,那是他沒有遇到,畢竟漢朝這麼大,高手也並非遍地都是,況且他確實不弱,只是有些坐井觀天。
此刻聽到這話還得了,當即氣急:“世人皆言呂布勇猛。可趙雲、典韋、張飛三人方才與其一戰,這趙雲、典韋也不過如此。況且,沒有真正出手交戰,誰知其名聲是真是假?久聞當年西涼華雄勇猛當世,可卻被人一刀斬於馬下,此等人也堪勇?所以切莫人云亦云!”
說著,已是陡然轉身對著張魯道:“主公,末將願領本部兵馬出城叫戰,試試其本事。即便不敵,以末將本事也當無大礙。那時再做定奪可好?”
這番話讓張魯有些猶豫,閻圃也皺眉思索沒有開口。畢竟楊任的武藝他們瞭解,確實高強。而荊州眾將雖然名聲遠揚,可終究在他們心中沒有參照物,不曾迎戰,誰也不知其深淺真假,民眾之語很多時候確實可能謠傳。比如張魯家中若是被偷了一千兩白銀,人云亦云之下,傳成丟了數十萬兩白銀也並非不可能。
片刻之後,張魯也忍不住心動,畢竟若能勝個幾場必能重重打擊荊州士氣,也能增強漢中將士信心,說不定便有破敵之機。“我看此事倒可以一試,楊將軍之武藝即便不敵,也當沒有大礙才是!”
“是啊!是啊!”
“楊將軍勇武,斬將奪旗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