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邊上,捧著腮,不知道在想什麼。
裴宣道:“我的心,在七妹妹身上。”
“什麼?”苗夫人目瞪口呆,同時覺著一陣頭暈目眩。
——
綺羅扶著因為受驚過度而呼吸困難的苗夫人在旁邊落座,裴宣自己走到七寶面前的桌邊,俯身看她。
“在想什麼?”裴宣笑問七寶。
七寶轉頭,突然問道:“裴大哥,壞人走了嗎?”
裴宣笑道:“你說的壞人,是張……”
名字還沒有說出來,七寶的臉色已經變得緊張。裴宣止住:“是,他已經走了。”
七寶這才鬆了口氣:“唉,好嚇人。”
裴宣問道:“為什麼這麼怕他?”
七寶的目光直了直,小聲道:“我、我討厭他。”
裴宣洞察明白,瞧她一提起張制錦便神情恍惚,即刻不再說這個。便道:“方才我看你在盪鞦韆,可務必小心些,摔了不是好玩的。”
七寶笑道:“裴大哥,我不會再摔著了。”
說完之後,七寶突然疑惑:“我為什麼說‘再’呢。哦對了……之前同春說我摔過一次,可是我怎麼不記得了?”她抬起小拳頭敲自己的腦袋。
裴宣忙制止了她:“七寶,想不起來的事情,就別去著急想了。好不好?”
這句話正中七寶心意:“好啊好啊,裴大哥你不知道,我只要用力去想事情,頭就會疼得跟裂開一樣。”
裴宣點頭:“那以後就不用勉強了。橫豎七寶不管什麼樣子,都是最好的。”
七寶笑道:“是嗎?裴大哥,你真會哄人開心,所以我說三姐姐有福嘛。”
那邊兒苗夫人正緩了一口氣過來,猛然間聽到這句,心頭又是一堵。
裴宣卻只是不置可否的微笑:“是嗎。”
七寶認真道:“當然了,三姐姐能嫁給裴大哥,實在是我們之中福氣最大的了。”
裴宣依舊笑的溫和,暗中卻有一根針刺入心底。
裴宣離開暖香樓的時候,同春已經將他的飛魚服收拾妥當,疊的整齊雙手獻上:“侯爺。”
“多謝。”裴宣舉手拿了過來。
望著上面的蟒形刺繡,想起先前七寶看到飛魚服時候異常的反應,裴宣問道:“七寶她……這段時間內都說了些什麼話?”
同春遲疑道:“也沒什麼。”
裴宣看向她,微笑道:“是因為你跟著七寶去了張家,又嫁給了張侍郎的小廝,所以如今也事事都聽他的了嗎?”
同春臉上一紅,卻忙搖頭:“不是的侯爺,我……”
裴宣說道:“我並沒有惡意,你為何要跟我隱瞞?”
同春咬了咬唇,終於說道:“侯爺,請恕我、恕我大膽,我們姑娘如今雖然、有些神志不清的……一見九爺就吵吵嚷嚷,但是……我是跟著姑娘身邊的,是最知道她的心意,她其實……最喜歡的人只有九爺。”
同春說到最後,眼中已經湧出淚來。
裴宣卻仍是神色平靜:“是嗎,我也並沒有說不是這樣啊。”
同春一驚:“侯爺?您既然知道……又何必跟九爺置氣呢?”
裴宣笑道:“七寶喜歡誰都好,我不在乎。我喜歡她,這就夠了。”
同春臉上露出駭然之色:“侯爺!”
裴宣若有所思地說道:“而且,你不覺著,七寶現在這個樣子,跟張侍郎脫不了干係嗎?她為什麼獨獨對他那麼牴觸?若不是他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七寶會如此?”
同春眼中透著焦灼:“我……我不知道。但是……”
“不必說了,”裴宣制止了她,溫和地笑道:“好好照看著你們姑娘,我改日再來探望。”
他說完之後,挽著袍子去了。
同春回頭望著裴宣離開的身影,方才他溫柔而笑的模樣,像極了當初那個溫厚敦和的永寧侯。
但是同春心裡明白,記憶中那個與人為善,毫無鋒芒的裴宣,已經再不可能回來了。
現在就算他仍是笑的如昔,卻也透出了一股骨子裡的清冷跟蒼涼。
——
天越來越熱,京城也變得越發擁擠,隨著二十五日的臨近,每個人的心情都激動非常,猶如什麼盛大日子將來臨一般。
但也有許多人坐不住。
這日,周承沐找到了吏部。
堂官向內通報,請承沐到廳內等候,大約一刻鐘後,張制錦才從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