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地上的張制錦,語重心長地說道:“之前因為跟威國公府議親的事不成,你賭氣離開府裡,這許多日都不曾回來,可你自個人叫人去求親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給人回絕了?你的身份,張家的身份,配什麼樣兒的女孩不成,你偏看上七寶。那個孩子好是好,只是太單純了,不是當家主婦的品格。”
張制錦道:“老太太還是不肯應允嗎?”
老誥命眉峰一蹙:“我倒要問你還是不肯回頭呢!你到底喜歡七寶什麼?只憑著她一張臉就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不顧一切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輕浮狂浪?”
張制錦聽了這句,突然想起七寶罵自己的話。
是啊,現在就是他自己打自己的臉。
張制錦默然不語。老誥命細看他,見他神情毅然,她心中便一顫,勉強壓下心頭之氣,緩緩道:“你真的不肯罷休?那好,你倒是說出她的好來,你若說的合情合理,我也可以考量。”
第47章
在張老誥命的追問之下,張制錦道:“也許正如老太太所說。”
老誥命不太明白:“你是何意?”
“您要我說七寶的好處,我一時也想不到,但是,”張制錦道:“她的確生得絕色,世間再無比她更絕色之人,我一想到她,便覺著心中愉悅。興許我就是老太太所說的膚淺狂浪之人吧。”
張老誥命再也想不到竟得到了如此的回答,任憑是久經於世,卻也有些無法應對:“你、你說的是些什麼糊塗話!”
張制錦波瀾不動地回答道:“許是糊塗話,卻也是真心話。我年紀已經不小,從來沒有看進眼中的女子,如今總算得了一個。不管是為色所迷,還是別的,就求老太太成全了吧。”
老誥命窒息,片刻後便猛地咳嗽了起來。
張制錦垂首說道:“您老人家保重身子。”
老誥命眼中透出怒色,喘了幾聲:“保重什麼,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些嚥了氣,你好為所欲為了是不是?”
張制錦道:“您老知道,我並無此意。”
老誥命定了會兒神,勉強道:“你想要個絕色之人,天下之大,什麼樣的美人兒沒有,也有些才學品識皆都上上的,你偏看上那個人?”
她見張制錦不言不語的執拗之態,便又道:“你這脾氣,卻果然是你父親親生的。”
張制錦眉頭一皺,像是不喜。
老誥命看在眼裡,冷笑道:“我知道你因為你父親扶妾室為正之事,一直心存芥蒂,當時他的所為,也很為家中人不容,你如今卻想要走他的老路嗎?”
“我沒有妻,也沒有妾,絕不會做那種寵妾滅妻的逆天之事。”張制錦的聲音裡透出幾分冷。
老誥命凝視著他,卻又輕輕笑道:“只是你這種獨斷專行不肯回頭的脾氣,豈不是跟他一模一樣?”
張制錦道:“既然當初連父親那樣的行徑,府裡都能容下,如今我正正經經地要娶正妻,老太太如何竟不能允呢?”
老誥命又是氣的一窒。又過了半晌,她才說:“你的繼母,雖然身份卑微,但是她的手腕跟心計畢竟也是不差,這些年來在府內周旋的何其自如,人家雖知道她出身不好,卻不敢多低看她,這就是她的本事。可是七寶呢?”
“七寶的出身很好。”張制錦像是想到了那位繼母,眼中透出鄙夷,“她怎能跟七寶相比。”
老誥命道:“我不是說七寶的出身,而是說她的性子,你若娶了她回來,她會替你做什麼?那些迎來送往周旋應酬之事,她可會嗎?”
張制錦淡淡道:“我沒指望她做那些。”
“你真是色迷心竅了!”老誥命冷然失笑;“你看看京城內的這些誥命、貴婦們,哪一個不是八面玲瓏,對內對外井井有條,你倒好,要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兒,你不指望她做什麼,我還怕她惹事生非呢!”
張制錦道:“不怕老太太聽了不高興。我寧肯喜歡她惹是生非的性子,也不喜歡那些心計深沉的女子。”
老誥命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又過片時,老夫人才又道:“你、你口口聲聲喜歡她,我怎不知你何時見過她的面兒?上回你也跟我說過了,你不曾見過這種嬌養深閨的女子,怎麼現在又非她不娶了?”
張制錦道:“是我的錯,上回她跟著謝老夫人來到府裡,我遠遠地看見了一眼。”
“遠遠看了一眼就非她不可了?”老夫人磨了磨牙。
張制錦預設。
老誥命看他八風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