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別的急事,不如也在莊子裡住上、住上一兩天吧。”
聽了這句話,他清冷明亮的眸子裡多了一絲意外。
把七寶掃了掃,張制錦才又淡聲說道:“我不像是無事的閒人,京內還有許多公務,耽擱不得。”
七寶聽了這句,隱隱有些失望。
張制錦瞥她一眼,當然也瞧出了她的失望之色。
他的唇角微動,耳畔卻聽到院子裡的腳步聲正在往門邊走來。
他知道世子趙��隼戳耍�謔塹��檔潰骸澳閽謖飫錆孟窈芾植凰際瘢�矣趾偽卮蛉拍亍!�
說完之後,張制錦轉身,同苗舅舅跟苗齊兩人一塊兒去了。
洛塵見眾人都轉過身,而裡頭的世子還沒出來,便電光火石地伸手,在同春的手上捏了一把。
同春猝不及防嚇得一跳,洛塵只覺著她的小手微暖而滑膩,頓時心花怒放,便厚著臉皮道:“同春姐姐,我先走了……我得閒再來看望……”
依依不捨地說了兩句,洛塵也顧不得跟七寶說話,蹦蹦跳跳地跟著張制錦去了。
——
七寶帶了同春自己回到內宅居處,整個人仍有些失魂落魄的。
同春只當她是因為張制錦的冷淡而不受用,便寬慰說道:“姑娘,戶部本來事情就比別的地方更繁忙,這又是近年下了,侍郎大人一定是忙的不可開交。”
七寶的心底卻總是忘不了那張滿是血汙的臉,甚至連同春說什麼都沒有聽進去。
那天,七寶送了包子給那男人後,因還深恨他害死了小鹿,便要離開,誰知他一張口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他先前明明不知道自己是誰,還問了數次。
七寶回頭,疑惑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那人道:“我知道這裡是苗家莊,是京城內威國公府的親戚,恰好這幾天國公府有人在這裡住著。方才那些人又叫你‘表小姐’。”
七寶說:“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府裡有幾個小姐住著,就叫我的名字?”
他並沒有回答。
威國公府自然有好幾個小姐,只不過生得如此絕色的,只有一人。
他不回答,七寶也想不通,便道:“你知道了也無妨,只是別亂叫我的名字。”
男子才說道:“我一時離不開這裡,若是死在這兒,倒也一了百了,也不至於連累莊子。你不給我送東西吃,讓我自生自滅豈不好?”
七寶小聲嘀咕:“你當我願意來送嗎?我怕你又亂咬別的……”
她的聲音雖低,男子卻聽得明白,當即臉色一僵,只是他的臉本來就看不出什麼,倒也無妨。
七寶想也察覺自己失口說了出來,於是又後退一步才說:“我先走了。”
他看她一眼,本想問她是不是還能來,可心頭轉念,卻又覺著自己的念頭很是荒唐。於是便噤口不語。
七寶怕給僕人們尋到這裡,也怕這人生氣會做出什麼來,又退後了幾步看他,卻見他一動不動,滿身狼狽的樣子看著倒有幾分可憐。
然而一想到他害死了小鹿,卻又覺著不大可憐了。
七寶狠狠心,轉身出門去了。
又到了第二天,直到黃昏時候,七寶才總算找了個空子溜了過來,場院的僕人們已經各自散開吃飯去了,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燒麥秸的氣息,黃昏的炊煙隨風散開,看著平靜而恬淡。
七寶偷偷開了門,先放眼看了一遭,並沒有任何人影。
她遲疑著來到麻袋堆旁看去,仍是無人。
“這次該真的走了吧……”
七寶喃喃地一句還沒說完,身後便傳來那有些熟悉的聲音:“我在這裡。”
七寶給他嚇得幾乎又跳起來,回頭看時,卻見他的臉比先前乾淨了好些,隱隱透出極白皙……或者是蒼白的膚色。
可跟沒擦乾淨的血漬汙漬一對比,更是半人半鬼,不堪入目。
七寶忙低下頭:“給你。”把懷中抱著的帕子捧給了他。
男子接了過來,七寶突然又想起,忙從袖子裡又掏出一個羊皮水囊:“這是水。”
男子一愣,遲疑著也接了過來。
最後七寶又在胸口處探了探,掏出一個紙包:“這是藥。”
男子越發吃驚:“你給我拿了傷藥?”
七寶“唔”了聲:“你試試看有沒有用。”
其實他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了,用不著這個,但既然她拿了來……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