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還不知道呢,是先前九爺特意進來了一趟,向老太太說你身體欠佳,該留在府內好生調養,老太太才體恤答應了。”
七寶竟連張制錦回來過都不知道,呆了呆之後問道:“竟然這樣?可是我已經好了,為什麼不讓我去?”
李雲容笑道:“這自然是九爺疼惜你的緣故,一來怕你路上顛簸對身體不好,二來也是怕你到了永寧侯府,在那種場合中越發難掩悲痛,所以才特意回來親自替你向老太太說,省了你這一趟了。”
七寶想到那夜張制錦跟自己的對話,心中隱隱似有寒意滋生。
李雲容見她毫無喜悅之色,便含笑道:“有夫君這樣細緻體貼的疼惜,自然是你的福氣,別人想要還求不來呢。我怕你不明白,所以才特意過來跟你說明。好了,明兒你就不必勞動,好生在府內便罷。”
七寶握緊雙手,低頭不語。
李雲容打量了她半晌,終於起身,抬手在她肩頭輕輕拍了拍:“我先走了,你若是還有什麼事兒,派人去告訴我就是了。”
當夜,七寶等到子時,張制錦仍未回來。
同春來勸她安寢,七寶睡眼朦朧地問道:“今日大人真的回來過?”
同春說道:“我跟人打聽,說今兒大人的確回來了一趟,只是見了老太太后就又出府了,所以當時竟很少人知道。”
七寶喃喃道:“他不讓我去永寧侯府。難道連送伯母最後一程都不許我去?”
同春也覺著這件事張制錦做的有些不近人情,畢竟七寶跟裴家的關係向來很好,曾又為了裴夫人的病左右奔走,何況她的身體如今已經沒有大礙了,怎麼竟不全了七寶的心願?
只不過同春不願說張制錦的壞話,便說道:“大概就像是四奶奶說的,九爺太顧惜姑娘的身子了。”
七寶趴在桌上,望著面前一點燭光,淚也啪啪地掉在桌上:“他是故意的。”
同春不解,七寶咬了咬唇:“不讓我去,我偏要去,有本事就綁著我的手腳。”
同春啞然:“這可賭氣不得,這次是九爺特意回來交代了的,若是違逆了他的意思,只怕他會不高興,對姑娘有什麼好處?”
七寶之前在國公府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因為那一場夢,才格外地畏懼張制錦。
但成親後,他一直寵愛非常,讓那份畏懼不知不覺中消退了。七寶流著淚,氣的捶著桌子道:“我也不要什麼好處,總之我一定要去。”
然而次日,七寶卻仍是沒有出門。
一來是同春勸說,二來,七寶到底也不敢真的違背張制錦的話。
那天晚上因為裴宣而跟他爭執起來,最後卻是那個不可說的下場。
何況七寶知道,如果真的惹他生氣,指不定還有什麼更悲慘的處境。
於是那日,七寶叫人把院門關了,讓同春等擺了香案,供了果品等,自己燒了些紙,又焚了香,大哭一場,權當是遙遙祭拜相送了裴夫人的心意。
不覺已經進了臘月,天冷的非常。
這日,天正飄雪,宮內突然來人,原來是周淑妃傳召七寶明日入宮相見。
七寶以前都不願意到宮中去,覺著宮中的規矩太大,但因為在張府內其悶非常,所以聽了大姐的宣召,反而覺著高興。
當夜張制錦回來的時候,七寶照例已經早早睡下了。
自從上回兩個人“爭吵”,又加上裴夫人那件事,張制錦不回來也就罷了,但凡他回來,七寶總會百般地不理他。
幸而他很少有在白天回來的時候,縱然是晚上,也都是在子時過後,每每在那時候,七寶早就睡著了。
張制錦看一眼床上,更衣洗漱過後,便問同春:“明日要進宮?”
同春躬身道:“是,今日宮內娘娘傳了旨意出來。”
張制錦道:“七寶很高興?”
同春偷偷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回答:“奶奶因為身子不好,好久不曾出門了。”
張制錦垂眸:“你下去吧。”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回身到了床邊兒,垂頭看著七寶側身安眠的樣子,終於也翻身上榻。
檢驗她是不是真的睡著,只需要看她的反應就知道了。
張制錦的手才在她肩頭一搭,七寶動了動,轉過身來,乖乖地依偎到他懷中——這就是真的睡著了。
倘若她一動不動,甚至有些牴觸,那就是裝睡。
張制錦垂眸看著懷中如畫的容顏,每次看到她,都會有一種無法按捺的衝動,跟他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