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並不見人。
七寶正要帶了同春回去,卻見謝知妍正給幾個管家娘子圍繞著,且走且說著什麼,一眼看見她,謝知妍揮手示意眾人退下,自己走上前來。
從裴宣這邊論,七寶該叫謝知妍一聲“嫂子”,但從張制錦那邊論,謝知妍又該叫她“表嫂”。
但七寶並不喜歡這個女子,便只一點頭:“少奶奶。”
謝知妍卻笑道:“表嫂怎麼跟我見起外來了?難道也是因為今兒的日子而責怪我嗎?”
七寶說道:“責不責怪的,方才我在老太太面前已經說過了。”
她很不想跟謝知妍多話,淡淡一句後邁步要走,謝知妍卻說道:“太太倒果然是很喜歡錶嫂,還特意給你準備了禮物,連我都不知道呢。”
七寶回頭看她一眼,不知她想說什麼。
謝知妍望著她頸間戴著的金項圈,笑道:“對了,今兒表哥仍是沒有來嗎?”
七寶說:“夫君忙的很,不得閒。”
謝知妍微笑問:“總不會忙的連表嫂的生日也給忘了吧?”
七寶看到謝知妍眼底的一抹得意之色,便說道:“只要是該記得的,夫君自然心裡有數……至於到底如何,我偏不告訴你。”說完後便哼了聲,昂首挺胸地帶著同春走了。
謝知妍哼了聲,見她去了,這才又往前走了數步,將等在旁邊的管事娘子叫來,問道:“是真的有人在街頭上舍粥舍飯?打聽是哪一家了沒有?”
那女人說道:“門上小廝都在說,據說是哪一家的大戶人家,所以出手也很闊綽,幾乎各個坊的十字街頭都有設立棚戶。那些貧寒之家、還有街頭的乞兒之類的如過年一般。”
謝知妍微震,皺眉忖度著說道:“沒聽說今兒還有哪家的太太奶奶們做壽,總不會真是侯爺悄無聲息在外頭做的吧?”
她故意在今兒請了許多京內有頭臉的誥命、貴婦等,所以一早就打聽仔細,並沒聽說今兒還有別人做壽。
當下便叫管事娘子出去找個小廝,問問裴宣。
不多會兒有人來回,原來裴宣也不知此事,自然也不是他所為。
謝知妍的心突突而跳,一則是猜不到到底是什麼人所為,第二,卻是她心中有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測。
忽然又有個丫頭來叫:“奶奶,太太那邊兒叫您呢。”
謝知妍轉身回廳上,且走且想:“不,絕對不會是表哥做的……表哥一門心思都在他的正經公務上,怎麼會做這些無聊瑣碎的事?而且還弄的如此張揚,僅僅是為了那個白痴?”
一想到七寶方才狡黠的神情,心中卻不禁有點七上八下。
謝知妍回到廳內,裴夫人忙叫她到跟前,笑問:“你知不知道,原來今日外頭有人舍粥舍米的,謝家老太太方才在問,是不是咱們府做的呢,所以叫你來問一問。”
謝知妍臉上一紅。
她雖然想借著今日之事大出風頭,一來顯示自己的能耐,二來……自然不露痕跡地把七寶壓下去。可是她只顧想著請這些京內身份顯赫的人,至於舍粥舍飯給平民百姓這種事,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就算想到了也未必屑於去做。
謝知妍便回答道:“我方才也聽說了,本以為是侯爺所為,誰知也不是,想必不知是哪一家的人可巧也是這天的生日。才弄了這些。”
裴夫人一笑,對謝老夫人說道:“原來不是的。”
謝老夫人也笑回答:“那卻不知道是哪一家呢?方才這兩個女先兒說,好大的手筆,如果是京城裡每個坊的大路口上都有粥棚的話,這一天下來,少說也要數百乃至上千的銀子?倒是沒聽說京內還有別人家兒的太太夫人們做壽啊。”
在座的都是京城裡很有身份的女眷,自然訊息靈通,各自細想,果然找不到什麼人。
旁邊李雲容欠身說道:“橫豎不管是誰,做這種事也是積了大功德的,可巧又跟老太太是同一天的生日,對老太太也是大利的。”
裴夫人笑道:“我也沾了人家的光了。”
雖無責怪之意,但當著這許多人的面,謝知妍不禁羞窘。
到了下午,未時過半,來賀壽的各家女眷相繼起身告辭,
周綺也早起身,老夫人還想送,卻給周綺攔住了。
只是在出門之前,周綺向著七寶使了個眼色。
七寶正跟在謝老夫人身後默默地盯著她,見狀忙走到她身邊:“四姐姐。”
周綺挽住她的手,且走且笑問:“我看你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