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寶聽張良說的這樣仔細,便笑問:“你擔心什麼?”
張良見屋內無人,便又小聲道:“我當然是擔心她會不顧名聲,上趕著要留在這府內跟了九叔,更或者老太太這麼疼她,興許又為她想法兒呢?最後苦的仍是你。這下好了,她終於飛到另一根高枝上去了,咱們也終於不用杞人憂天了。”
居然連張良都看了出來。
四月十六這日,張老誥命果然帶了闔府女眷前往謝府赴宴。
七寶隨行其中,橫豎只是應酬賓客,謹言慎行的就是了。
只不過畢竟她的身份不同,所見的那些誥命貴婦等等,見了她都甚是客氣,又有些頭一次相見的,看她容貌如此出色,便也暗暗地心生傾慕結交之意。
謝知妍作為今日的主角,自然不會出來周旋,七寶也不想跟她碰面,如此一來,倒是相安無事。
中午吃了喜宴,張老誥命因回到了自己的族府,一時不得盡興,又在謝府女眷的挽留下,直到下午才帶了眾人回了張府。
七寶雖走了這一趟,卻總是心不在焉。
當晚回來,卸了妝沐浴過後就草草地睡了。
又過了數日,國公府苗夫人突然而來。
七寶得知母親來到,大為歡喜,只是苗夫人先在上房拜見張老誥命,直到半個時辰後,才終於來到這邊。
七寶接了苗夫人,讓到裡間落座,便問道:“母親怎麼突然來了?”
苗夫人笑道:“先前永寧侯成親,我們都去了裴府做客,知道你在謝府裡,裴老夫人跟咱們老太太好一番惦記呢。”
七寶也笑說:“老太太跟伯母可都好嗎?”
苗夫人道:“都好的很,你放心就是了。尤其是裴夫人,終於看著侯爺成親,喜歡的什麼似的。”
七寶忙問:“那新娘子怎麼樣呢?”
苗夫人笑吟吟道:“聽說很不錯,成親之後便開始料理家事,這裴府裡的女眷實在是少,虧得如今終於多了個人了,你裴伯母也不至於太孤單。”
七寶暗暗地點了點頭,希望謝知妍從此可以安心做一個賢妻良母,也跟自己井水不犯河水,那也罷了。
同春在旁聽著,卻很不以為然,只是當著苗夫人的面也不好插嘴。
苗夫人說了一通,便又悄悄地問道:“其實我還想問問你,四月二十五日,你們是怎麼安排的?”
“安排什麼?”七寶詫異。
同春卻即刻反應過來:“二十五日是姑娘的生日啊,怎麼忘了?”
七寶這才想起來,便笑道:“我都過糊塗了。母親怎麼問起這個來?”
苗夫人遲疑地問:“這府內的人都不知道嗎?或者……沒有打算給你過生日?”
七寶微怔,卻不想苗夫人太過擔心,於是說:“我都幾乎忘了,他們不知道也是有的。不過也許已經安排了也未可知。”
苗夫人看了她半晌,試探問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永寧侯府裡,也正是在二十五日,要給裴老夫人做壽呢。”
七寶這才驚疑起來:“二十五日?我怎麼記得伯母的生日是在我的生日之前一天?”
苗夫人點頭道:“你當然記得不錯,只不過永寧侯府派去我們府的人說,是相師特意叮囑,說今年府內因有喜事,老太太的身子不好,生辰當日有衝煞的兇險,所以要避開生日當天,才特意挪後了的。”
七寶倒是還沒說什麼。同春笑著問道:“那怎麼不提前呢?”
苗夫人笑道:“這個……據說那先生說是壓後些好。”
同春眼神怪異地看向七寶,又笑問道:“太太,我再多問一句,這是誰的主意?”
苗夫人不太懂,便問:“什麼?”
同春還要再說,七寶忙推她道:“上回四姐姐給我的湄潭翠芽還有一些,你包一點給太太拿回去,讓老太太嚐嚐。”
同春知道她是故意攔著自己,就怏怏地答應著去了。
苗夫人看一眼丫頭,又對七寶說道:“怎麼了?”
七寶說:“沒什麼,只是我先前本想帶點兒茶的,每每忘了,這會兒才想起來。對了,既然永寧侯府派了人去說,那麼當日咱們老太太一定要去的了?”
苗夫人點頭道:“這是當然了,永寧侯府跟咱們府裡這樣好,一定是缺不了的。不僅是我們,只怕你們府裡也要過去呢。”
七寶一愣,然後說道:“是了,謝……她一定會請這邊的老太太過去的。”
苗夫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