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房間?”
婉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有些尷尬。但是很快,她又恢復如常,很是堅定的點點頭。
其實,根本不用多說,就連傅承宣都知道。
她先前住在那裡,欺負了人家姑娘。如今要住回去,只怕還有些事情需要先處理處理。
然而婉蓮是真的想的很清楚了,她咬咬唇,說道:“其實,那時候住在女舍,便覺得她們十分的好學上進,更是心地善良。終究是我傷了人家,如今就算是要打要罵,也是冤家宜解不宜結。表嫂,沒事的。”
短短時光,已經是判若兩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面對,誰也不能一直代勞。陸錦看了她一會兒,只是點點頭,道:“倘若需要什麼幫忙,來找我便是。”
婉蓮笑了笑,點點頭,她看著陸錦看似已經沒有大礙的肩胛,不禁皺起眉頭:“表嫂,你這樣真的沒關係了嗎?”
陸錦看著她:“你都無恙了,我這又算什麼。”
婉蓮嚴肅的搖搖頭:“表嫂,咱們倆可不一樣,我每日閒在府中,同樣是偶爾找幾本書看看,如今不過是從一個地方換到另外一個地方看書,可是你……”
傅承宣在一旁冷著臉,其實心裡的小人正在猛搖頭。
他還沒休息夠。
陸錦看了傅承宣一眼,搖搖頭:“無妨。”
就這樣,兩個受傷的女人心意堅定地前往國子監,一個無恙的男人卻還在留戀已逝的假期。少頃,國子監便到了。
不得不說,陸錦已經在整個國子監中颳起了一陣旋風,聽到陸夫子今日迴歸,一個個學生都是面色嚴肅的打聽開課的時間。
但是陸錦回來之後,並沒有忙著開課的事情。
傅承宣被丟回了誠心堂中上課。他一連十多日不寫功課不上課,必然是落下許多。
這一頭,陸錦帶著婉蓮去到了蔡祭酒這裡,協商婉蓮重新入學的事情。
蔡澤依舊是那一身牙白直裰,看著儒雅而斯文,原本見到陸錦,未曾在她傷時探望過的蔡澤先問候了幾句,可在聽到陸錦的來意之後,蔡澤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深意的看了陸錦一眼。
婉蓮是以學生的身份進來,自然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陸錦身邊,陸錦迎上蔡澤的目光,沒有多做解釋。這個時候,唯有蔡澤先表明一個態度,才好見招拆招。
果不其然,下一刻,蔡澤忽然勾唇一笑,搖搖頭道:“做夫君的不由分說將人領走,做妻子的又將人帶回來。陸博士,其實本官很想要幫博士這個忙,然則國子監有國子監的規矩,並不能因為陸博士的身份,而默許一個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婉蓮抿著唇,手指頭扭在一起。
陸錦已經落坐,她笑著看了蔡澤一眼,道:“祭酒誤會了。我並未想著要用身份之便,給國子監添什麼麻煩。只是想著即便是普通學子,一心求學於此,應當也會大開方便之門。倘若祭酒認為我利用了什麼身份之便,那也希望祭酒能給一個機會。女學中的學生是如何過五關斬六將進入國子監,也請給婉蓮一個這樣的機會。雖說上一次,的確是我將人帶進來,但這一次,我絕不會有任何動作,還希望祭酒大人……成全。”
一說起來,兩個女人都還是病號,也不曉得陸錦是真的有些累了,還是太會控制自己的臉色,這番話說下來,語氣倒是平平淡淡沒有變化,可那張臉卻是越發的沒有血色了,似乎有些難受似的。看著陸錦這個樣子,蔡澤沉默片刻,輕咳一聲:“如此……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
婉蓮目光一亮,激動地望向陸錦。陸錦轉過頭衝她笑了笑,兩人也沒有過多的廢話,蔡澤更是以身體為重,親自將陸錦送到了修俊館。
這一路上,兩人隨口聊了很多,蔡澤說起了修俊館別緻清雅,工學一科趣味橫生,也說起陸錦這個教舍連一本多的書都沒有,實在是不像教舍,倒像一個文人雅士的雅舍,陸錦含笑道謝,客套了幾句。等到了修俊館,蔡澤忽然相視想起什麼似的,問起了工學開課的事情。
陸錦言簡意賅:“我已經回來了,隨時都可以。祭酒大人與其問我,不如先問問學生們可否準備好開課了。”
蔡澤聞言,朗聲笑出來。
不得不說,這個看似斯文儒雅的男人,實則健談風趣,為人更是絲毫沒有文人的呆板木訥。加上他生的清俊,不過簡單的聊了幾句,陸錦就可以判斷出,他絕非池中物。
等到蔡澤離開之後,婉蓮十分開心的向陸錦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