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尺揣在身上了,這會兒傅夫人剛一說,秦嫂就主動拉著陸錦量尺寸了。
傅承宣見爹孃都在,摸摸肚子笑道:“爹,娘,我們還沒吃飯呢,能不能先給點兒吃的?”
傅夫人眼睛一瞪:“怎麼還沒吃飯?快快快,秦嫂!秦嫂!給他們準備著!”
傅時旋也放下書,皺著眉頭看著他們兩個:“下次趕不及回來,又沒吃上飯,總得叫人說一聲。”
話雖這麼說,可是還是叫人準備好了美味的飯菜。
傅承宣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看著自己已經年邁的父親在等下看書,等著他們,母親拉著自己的妻子一起看著最新的布料,神情比以往笑得都要開心,都要真切。如今的她,再也不是謹小慎微的守著綏國公府的顏面過日子的所謂主母。而陸錦呢?
她站在母親身邊,耐心的聽著母親說話,可是眉宇間好像總是有化不開的心事。
從前,他以為是自己的胡鬧讓她心灰意冷,所以他改變自己,努力的展現著自己的喜歡,等到兩人心意相通,她縱然是歡喜,有所改變,但是依舊有心事,那一日,傅承宣看著她在工房中失神,以為她是因為大公主的事情煩惱,所以這段日子卯足了勁兒借刀殺人,火不是他放的,是誠心堂大冒險活動乾的……
只要唐亦清能出手,自然功不可沒,崔博士也能哄好,聖上也不會動怒,唐亦清順利入職,更加不會有什麼人死傷。但她還是沒有展顏。
傅承宣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攀登之人,每當他達到一個噶偶的時候,縱然眼前有不一樣的美景,又不一樣的收穫,可是再抬頭,還不是最高處。
那遙遙的一段距離,遮擋的不僅僅是終點,還有最美的風景,和他最想要的一切。
如今,他只能循著所有的蛛絲馬跡,去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條能儘早通往終點,看到所有景色的捷徑。
“阿錦,我覺得如今的生活十分的不一樣了。”
吃飯的時候,傅承宣一下一下的給陸錦夾菜,不一會兒,陸錦那堆尖的米飯上全是菜。
她抬眼看他,眼中含著笑意:“就因為晚歸還有飯吃?”
這話裡頭有調侃的意思,傅承宣俊臉一虎:“不是這個意思!”他放下碗筷,認認真真道:“我就這樣跟你說。從前我晚回來,亦或是做些什麼,別說我爹,光是我娘就能幾招拆了我!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他們不罵我了!”
陸錦笑著看他——這和我說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傅承宣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理解的和自己理解的不是一個意思,頓時飯也沒興趣吃了,嚴肅的糾正她的想法:“你聽我說!從前他們罵我,是不信任我,將我當作了胡搞亂搞的小孩兒似的,我做什麼,他們都覺得不成熟,覺得我是在瞎攪和!可是如今不一樣!我覺得,在爹孃看來,我是真的成了一個有家有室的男人,如今我可以自己做主一切,這個意思……你懂不懂。”
陸錦吃了一根青菜,總結:“我懂……就是……隨便做什麼,他們也不好教訓打罵你這個有家有室的正經男人了。”
傅承宣抓狂了——怎麼還是打罵!重點不在打罵啊!你到底能不能理解我的心理感受!
陸錦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為他夾了菜:“我懂,我真的懂。吃飯吧。”
傅承宣覺得兩人還是沒有達到靈魂深處的共鳴。他恨恨地咬了口青菜,賊兮兮的看著她。
晚上,傅承宣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帶著粗暴的小宣宣,進行了行動上的靈魂深處共鳴……
後半夜,看著已經熟睡過去的陸錦。傅承宣低下頭,一點一點的親吻她的胳膊,親吻那道疤痕。
當所有的暴躁和激動褪去後,傅承宣不帶一絲情、欲的抱著陸錦,輕輕地蹭她。
那匹鵝黃色的布料真的很漂亮,他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穿的就是一身鵝黃色的衣裳。
這邊固然是一片旖旎,可是傅承宣怎麼都沒想到,他向來和氣恩愛的爹孃,在進了房間之後,竟然有了一些小小的爭吵,還吵得紅了臉紅了眼。
當然,紅眼的這個是傅夫人。
傅夫人:“傅時旋,我和你幾十年的夫妻,你挑一挑眉毛我都知道你在想什麼!當初阿錦嫁進來,我對她有些成見,是你告訴我,她是皇上賜婚,身份也十分可疑,所以你不讓我對她過分親近,也不許我為難她。這些我都做到了!可我老實告訴你,如今我很喜歡阿錦這個孩子,她老實本分,踏踏孝順,沒錯,她的確出身不高,可也不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