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跪在皇帝面前,沉聲道:“若是弟弟不願意將陸錦交給我,我這個做姐姐的,便長跪不起。”就在長公主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唐亦清也跟著跪下,沒有什麼多餘的語言,只有行為上的陪伴。
虞衡的呼吸急促,雙目圓瞪,早已經沒有了平日的儒雅:“好,好!朕眼不見為淨,你們繼續跪著!”
虞衡拂袖而去,而原本應當享受新婚之夜的一對夫妻,卻雙雙跪在了御書房中。
唐亦清不止一次的望向長公主,就在他最後一次想要開口的時候,長公主卻搶先一步冷然道:“你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唐亦清,你讓我很失望!”
唐亦清深深的看著長公主,良久方才低聲道:“若是在三年前,你必然會一早就毫不留情的手刃陸錦,我想你自己都不會相信,哪怕一直以來你都這樣逼迫她,可是到了最後一刻,你依舊會為之求情。”
長公主的臉色再一次變得有些蒼白,她微微垂下眼,沒有再說話。
兩人不知道跪了多久,一旁的奴才們都看著心急,可是到了最後,虞衡身邊的公公終究還是傳來了旨意——皇上已經允諾,弒君重犯陸錦,發配到長公主府中,由長公主發落。
旨意傳來的那一刻,一旁的奴才趕緊將自己的主子扶了起來。長公主拂開唐亦清的手,對急紅了眼的銀鈴說道:“你先去傳話到綏國公府,讓銀心去公主府照顧陸錦,再備一輛車,去綏國公府。”
她還在生唐亦清的氣,唐亦清也自知理虧,可是看一看現在的天色,他還是不由得道:“如今天色已晚,既然已經將人接到府中,不如……”
“你以為今晚還有人睡得著嗎?”長公主冷冷地打斷了唐亦清的話,在宮女的攙扶中離開了御書房。
長公主說的很對,這個晚上,沒人能睡得著。
綏國公府中,第一次在這個時候聚集了這樣多的人。
傅家一家自是不必說,就連李副將,李氏姐弟都來了。李副將是傅時旋的新婦,陸錦的事情對綏國公府不可能沒有影響,從宮中回來,人就聚集在這裡,商量著對策。
傅時旋坐在首位上,黑沉著臉色。一旁,傅夫人眼睛泛紅充血,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李元然和李媛霸今天都打扮的很是鮮亮,但是此時此刻,饒是李元然這個十分熟悉傅承宣的好兄弟,都覺得自己像是不認識傅承宣一般。
傅承宣自從看著陸錦被帶走的那一刻,好像連自己的魂也跟著被抽走了。出宮,回府,他一直冷冷的沉默在那裡。質疑,生氣,傷心,擔心,在他這裡全都沒有,他只是微微佝僂著坐在角落,目光落在自己沾染著血跡的手上,沉默不語。
李媛霸向來是個活潑的,現在她有點受不了這個氛圍,罕見的拉著李元然求助:“你……你跟宣哥說說話啊!再這樣下去我都該憋死了!”
李元然顯然也很為難:“說、說什麼啊……”
李媛霸用一種“你簡直蠢死了”的眼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清清喉嚨,正準備打破此刻的沉默,外面忽然來了人。
現在,所有的風吹草動好像都能讓大家如同驚弓之鳥,除了傅承宣之外,所有人都望向外頭匆匆趕來的銀鈴。
“長公主有令,傅少夫人已經接到了長公主府,特命銀心與我一同回府照顧少夫人!”
銀鈴的傳話,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希望投放到整個綏國公府,而沉默了整個晚上的傅承宣好像在這一刻忽然活了過來似的,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銀玲面前:“我去!讓我去!”
銀鈴面露難色,這神色被傅時旋夫婦看到,傅夫人上前,對著一個小丫鬟,語氣竟然有些懇切:“銀鈴姑娘,那讓我去……可以嗎?”
婉蓮趕緊道:“我……我也想過去……”
“怎麼你們傅家人還以為自己有說話的資格嗎!?保住命平安回來就該惜福了,現在還要和本宮講條件!?”凌厲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過來,長公主氣勢凌人的走了進來,身邊還有唐亦清。
唐亦清還是一身喜服,長公主卻是常服,她氣勢凌人的走進來,直接讓銀鈴帶走銀心,還未等眾人緩過來,她已經氣場全開,厲聲道:“本宮現在只想知道,這段時間,陸錦到底做過什麼事,說過什麼話。如果你們真的想要相安無事,現在就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別怪本宮沒提醒你們,不想在本宮面前坦白,那就只能去皇上面前坦白,可若真到了皇上那裡,就別說本宮坐視不理,袖手旁觀了。”
傅承宣看著銀鈴離開,好幾次想要跟上去,然而長公主親臨,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