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鍾延光聽得出她的低落,便道:“明兒我回早些,陪你喝好不好?”
蘇綠檀搖頭,道:“後日我要令方表妹去六皇子府,後日回來了再喝,好不好?”
鍾延光答應了,蘇綠檀也摸著他的頭髮,比從前要軟一些了,兩人過了沒多久就睡了。
次日,方寶柔從趙氏哪裡得來了一套新衣裳和首飾。
蘇綠檀也提前準備好了去皇子府裡要穿的衣裳,她自知容貌豔美昳麗,怕與方寶柔站在一起,把對方襯的沒了光彩,便刻意備了一套素淨的衣裳。
等到套馬出發的早上,蘇綠檀跟方寶柔兩人在二門上見面了,前者穿著石青色的裙子,後者穿著桃紅的長裙。
要說也真是人靠衣裝,方寶柔陡然換了風格,張揚伶俐,倒是有些亮眼,只可惜蘇綠檀容貌更勝,即便穿的素了些,也抵不住眉眼之間的嫵媚活潑,反倒有種清水裡養著一朵牡丹的美感。
兩人一起出西角門,上了馬車,一路往六皇子府去,下了馬車,遞上帖子,被人客客氣氣地迎去了園子裡。
六皇子府的梅花還開著,到了花廳附近,便可聞到淡淡花香。
見過主人家,蘇綠檀順便把方寶柔引薦給了六皇子妃,對方順勢也把人給打量了一遍,笑一笑,誇了句中規中矩的話,也不知是客套還是真心。
蘇綠檀領著方寶柔坐下,這位卻是坐不住的,見到了昔日好友,同嫂子打了招呼,便領著丫鬟去了暖閣裡找姑娘們下棋玩耍。
這時候蘇綠檀才脫了身,有了跟六皇子妃說私話的功夫。
二人從花廳裡出來,裡面留給了六皇子妃的姑姑和府裡管事嬤嬤招呼。
六皇子妃拉著蘇綠檀的手,走去了池塘中心的亭子裡,讓丫鬟們遠遠地跟著,等到耳邊只有風聲,沒有人聲的時候,才道:“信裡我不便問你,你怎麼要給這位相看了?”
蘇綠檀不解,道:“老夫人的外甥女,過了要定親的年紀了,難道不該給她操辦這事?”
六皇子妃嗔了蘇綠檀一眼,道:“你還看不出來這位的心思?”
蘇綠檀笑,問道:“你如何知道?”
六皇子妃扯了扯嘴角道:“從前懷慶跟她兩個不對付呢,我多少也看到一些,後來聽說她回去守孝去了,沒想到一來就是要準備相看了。”
原是這麼個原因,蘇綠檀莞爾道:“也該出嫁了。”
輕哼一聲,六皇子妃道:“我表弟可不會喜歡這樣的姑娘,可叫她死心罷!”
蘇綠檀又笑道:“我就是丟不開婆母的面子,也沒想著把她塞你姑姑家去。”
“這就好。對了,你年裡跟鹿肉一起送來的胭脂真好用,就是顏色不夠,我還想要些其他顏色的。”
蘇綠檀大方道:“過會子我把方子寫給你,你自讓丫鬟採了花照著做就是。”
六皇子妃燦笑道:“一直想討,沒好意思開口,你倒捨得。”
多大點事兒,蘇綠檀都沒放心上。
二人說了會兒話,便一起往花廳那邊去。
走在長廊上,蘇綠檀抬頭一看,似乎看見後山的半山腰上有個人影,她指了指,問道:“你府裡後山上還養著姑子?”
循著蘇綠檀的視線瞧了過去,六皇子妃道:“不是,是六爺要在後山上造個書房,託了國師來瞧一瞧風水,可巧今兒他就有空來了,國師又不比尋常男子,人家來都來了,我便沒避諱了,讓丫鬟領了人去後山上。”
大業歷屆國師都是不近女色,孤獨終老,而且一直戴著面具示人,遂在眾人眼裡,並無性別之分,往來貴族,也就不拘男女之別。
蹙眉不語,蘇綠檀想起追問鍾延光承認喜歡她的那次,他怎麼也不肯開口,但他分明藏了她的東西,帕子好歹可以說是髒了懶得洗,那本該在國師手裡的藥瓶子呢?
若有機會,她想問一問國師,那藥瓶子,難道是他主動還給鍾延光的不成?
都督府衙門裡,鍾延光打了個大噴嚏,嚇得小官立刻關了窗。
鍾延光道:“開著透氣。”
話音剛落,有人進來稟道:“大人,胡御醫來了。”
鍾延光忙讓人請了胡御醫進他的幕署,請他入座,伸出手讓他把脈。
胡御醫診過脈之後,眉頭擰在一起,很是不明白……定南侯明明就火氣旺盛的不得了,怎麼還在補身體?也不怕……憋出病?
收回手,胡御醫小心地問道:“侯爺近日可是急躁易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