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釵與美人面頰相映紅,每看一眼都覺得賞心悅目。
鍾延光喉結聳動著,快速轉了身,道:“用膳吧。”
今早小廚房送的瘦肉粥過來,蘇綠檀唇上有口脂,吃過粥後,小嘴變得晶瑩剔透,像雨後的櫻桃。
鍾延光挪開視線,儘量不去看她。
吃過飯,兩人一起去了千禧堂。
蘇綠檀今日穿著一身鸚哥綠的束腰襦裙,外罩一件白底同色花紋的褙子,又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路走過去,碰上的丫鬟無不偷偷覷她的。
進了千禧堂正院,趙氏坐在次間裡,見了蘇綠檀這副嬌嬌俏俏的樣子,又是不喜,立刻拉著臉。
蘇綠檀請安的時候低了頭,趙氏目光一掃,一下子看到了她頭上那支寶石簪子!這不是蘇家嫁妝裡最華貴的簪子之一嗎!
蘇綠檀的嫁妝在趙氏的眼裡,就是二房的私產,她一個嫁過來的媳婦怎麼能擅動呢!
趙氏挺直了背板,指著蘇綠檀道:“你這簪子哪兒來的?”
蘇綠檀抬頭道:“我嫁妝裡的呀。”
趙氏一下子就來氣了,斥道:“誰準你戴出來的?!你動庫房裡的東西問過我沒有!”
蘇綠檀道:“我動自己嫁妝裡的東西,還需要誰準嗎?大業律例上可不是這麼寫的,婆母您難道要跟律法過不去呀?”雖然她的嫁妝以後是要留給二房這一脈的,但明面上只要她活著,就只能是她的。
鍾延光也皺著眉頭,不悅道:“母親,她的嫁妝為何要過問您?”
趙氏可不留情面,當著一眾丫鬟婆子的面,就道:“要不是蘇家答應給豐厚的嫁妝,誰會要這樣一個兒媳婦!”
“母親!”鍾延光怒喝一聲,黑著臉攥緊鐵拳道:“您到底把鍾家的聲譽置於何地?把兒子的名聲置於何地?難道兒子為了蘇家的財產,才娶的她麼?您真不怕說出去被人恥笑!”
用家財聯姻的事,只兩家人心知肚明也就罷了,若是擺到檯面上來說就太丟份兒了。鍾延光又是鐵血硬漢,根本受不了趙氏這種近乎侮辱的說法,若這話從哪個男子嘴巴里說出來,大抵就要吃他的拳頭了。
趙氏也知道這樣說很是不妥,她更怕的是獨子發怒,囁嚅半晌,沒好氣道:“人家媳婦嫁到家裡不知道怎麼花心思孝敬婆母,她倒好,我從來沒見過一份銀子一點兒孝心。”
話裡話外都在打兒媳婦嫁妝的主意,這話也夠難聽了,蘇綠檀知道鍾延光比她更受不得這種刺激,便無辜道:“婆母是想要兒媳拿銀子孝敬您呀?”
趙氏張著嘴沒敢把“是”字說出來,就算她是這麼想的,當然也不會當眾承認。
鍾延光冷著臉道:“母親,您是覺得兒子不孝順嗎?非得要兒媳婦的嫁妝才能讓您滿意?”
趙氏聽著兒子冷冰冰的語氣,嚇得心頭一顫,忙解釋道:“娘不是那個意思。”
鍾延光也不願聽趙氏多解釋,作了揖便道:“如您所願,您兒媳正要孝順您,過幾日挑個好日子,請您和嬸嬸還有弟弟弟媳們吃酒。不過母親若不得空,不來也無妨。兒子告辭。”
說罷,鍾延光就拉著蘇綠檀往外走了,留下榻上無語凝噎的趙氏。
趙氏恨恨地捶了一下大腿,哭著臉道:“當初我就不該答應把持譽留在太夫人身邊教導的,他都跟我離了心了啊!娶個妖精似的媳婦,魂兒又被勾走了,我這當孃的心好痛!”
婆子趕緊上前來好說歹勸,趙氏哭哭啼啼個沒完。
千禧堂外,鍾延光已經拉著蘇綠檀走遠了。
蘇綠檀盯著自己的手腕,抿唇一笑,對著還冷臉往前走的鐘延光道:“夫君。”
鍾延光聽到這一聲嬌喚,才從憤怒中漸漸回神,停了腳步。
蘇綠檀歪著腦袋湊過去,對上他的雙眼道:“你剛才說不是為了蘇家豐厚的嫁妝娶我,那是為了什麼呀?”
鍾延光不自在地偏了頭,躲開蘇綠檀的視線,道:“以前的事,我哪裡記得。”
蘇綠檀追著他的視線,逼問道:“那現在呢?”
鍾延光擰著眉道:“什麼現在?”
蘇綠檀舉起手腕,鍾延光的手還緊緊地抓著她,雖然是隔著衣衫,卻也是他難得主動去碰她的時刻。
鍾延光慌忙把手鬆開,往後退了一步,道:“我是情急之下……冒犯了。”
露出一排皓白的牙齒,蘇綠檀燦笑道:“為何情急?是怕我受委屈嗎?”
鍾延光連連後退,道:“你到底是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