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逼著她衝阿弟叩了十個響頭,這才罷了。
從五歲時節開始,她便明瞭要切實把人打怕了、才能讓人退避三舍的道理了。逼著繼母從裙底鑽過、還給阿弟磕頭這種事,在外人看來,大抵是大逆不道的……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相信劉徐氏會真的就此聽話,畏她如蛇蠍;甚至只要一覺得自己有了依仗,劉徐氏便會捲土重來,再次與她對住。
鑽裙底又算得上是什麼……若是能讓劉徐氏從此安分下來,劉頤寧願去鑽她十回八回的裙底。只可惜劉徐氏此人得志便猖狂,若是一朝氣焰矮了,便會永久地矮下去。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這個道理,劉頤以為深深有效。
劉徐氏磕完響頭,便神情恍惚地坐住了。劉頡則有些驚嚇,忙忙地跑到阿姐身邊,仰頭問道:“阿姐,為什麼要她磕頭?”
劉頤只是揉揉他的腦袋,並不說話。半晌走出殿門,被外面燦爛陽光罩住了,她才輕聲道:“阿頡日後便明白了。”
若是換在別人身上,這樣的屈辱便會讓人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然而那磕頭的人是劉徐氏,哪怕是如此的折辱,在她那張厚賽城牆的麵皮底下,也算不得什麼了。
萬幸方才去了的巧嘴並未引了阿父來,不然若是被他看到自己形狀,恐也是一樁麻煩呢……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劉頤想著,便帶著阿弟走了回去。她萬萬也想不到,方才還被她唸到的巧嘴如今正在做些什麼。
且說巧嘴之前出了殿門,便急匆匆地去了太極宮中找青杳。然而一連問了數位宮人,卻都說青杳去了尚宮局,不知是做什麼。巧嘴尋不到人,又畏懼劉徐氏方才的言論,便不由喃喃道:“這可怎麼辦是好呢?”
她卻恰好站在了書房門口,劉盼正把自己關在書房內研究地圖,滿懷雄心地要給吳川王當頭一擊,身邊卻少了個磨墨的宮人,聽見有人聲音,便揚聲道:“進來伺候。”
巧嘴一驚,未曾料到背後有人,便推開門扇走了進去。豈料裡面坐著的人竟是當今,頓時一呆,又連忙行禮:“陛下。”
劉盼抬頭看了她一眼,卻是一怔,只瞧見她面目嬌俏、身段風流,行禮時一派妖妖|嬈嬈,眼裡含水,聲音含媚,端的令人勾心。聲音便不由得軟了幾分:“你是哪兒伺候的?過來給朕磨墨。”
巧嘴連忙走過去,輕車熟路地開始磨墨,鶯聲嚦嚦地道:“奴婢是玉藻宮書房裡伺候的,曾為先帝磨過墨。”她鬼使神差地沒有說出自己是劉頡宮女的身份,心肝怦怦跳著,面上飛紅。
劉盼聽見先帝二字,卻是心裡有些不快,話也淡了幾分:“先帝?你伺候過他?”
這一重伺候卻是意味深長,巧嘴頓時嬌嗔般地道:“陛下說些什麼?真真羞煞人了。梅枝只是伺候過先帝磨墨嘛……”
她說的是元都話,尾音拖得柔綿,令人心中不由一蕩。劉盼心裡也確實蕩了蕩,柔聲道:“梅枝?這名字不好,可是先帝起的?朕來給你起個新名字,便叫墨梅……”
巧嘴眼波流轉:“陛下真是玩笑話……”
劉盼卻覺得近日來積攢的火氣都在此刻被挑了起來。他嘴裡道:“讓朕來告訴你是不是玩笑……”
心願得償,巧嘴立時軟成了一團,哪兒還記得劉頤的吩咐?只攀附在劉盼身上,就在這桌上草草與他共赴了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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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頤直到傍晚也沒等到巧嘴回來,反倒是青杳帶著一眾宮人來了。瞧見她後,青杳先是率眾行禮,而後便宣派了新的宮人,又選了公主與皇子按例來的大小宮女。之後又為她佈置宮室,示範行為。待到一切了了,她才行至劉頤面前,悄聲道:“公主可有秘密說話的地方?”
劉頤頷首,讓阿弟自己讀書,領著青杳進了遊魂阿弟先前指給她看的一處密室。密室窄小,卻一塵不染,頂上有著碩大的夜明珠,牆壁十分厚,又掩藏在重重帷幔之中,就算是將耳朵貼在牆上,也聽不見裡面的人在講什麼。
青杳見了這處,倒是有些驚奇。劉頤進宮短短几日,便發現瞭如此妙地,又接二連三大出風頭,眼看就要成為她所需的貴人,真真是運不可擋。她正了正臉色,道:“公主今日可有做了什麼?”
劉頤心裡一跳,想起了自己今日毆打劉徐氏的事,面上卻佯裝不知,只是問道:“我倒不知自己做了些什麼,你可是聽說了什麼?”
青杳搖頭道:“旁的倒也沒什麼,只是皇子身邊的大宮女,怎麼會忽然出現在皇帝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