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起的是個引導作用,卻不是要事事都要為陛下插手的。而今陛下卻萬事不懂,總沒有個主意,我與瑤川不好坐視不管,卻也不能事事都為陛下做了,否則,這朝中大臣便第一個不會同意。奴婢只是一介閹人,瑤川夫人與當今非親非故、又是一介女流,這些事情又怎麼好做呢?然而方才聽見陛下開口,我便曉得了有些不同,等看見殿下|身影,才知道是殿下規勸的。”
他話裡意思已然點得十分明顯,劉頤默然半晌,才道:“做女兒的瞧見阿父不對,自然是要規勸一二的。”
“此時確是有些不同的。”拂煦溫聲道,“阿父不但是阿父,還是皇帝;女兒不但是女兒,還是長公主。殿下可知,我朝的公主是可以議政的?若是情勢危急,暫代帝王攝政也是有的。鎮國太平大長公主、輔國孟川長公主皆如是,殿下雖不用似她們一般親手處理朝政,可是陛下於庶務上一竅不通,有時還要公主多擔待才是。”
他話說得古怪,又太過露骨,反倒聽得劉頤有些不好意思:“阿父要依仗的,畢竟還是您與瑤川夫人……”
拂煦搖搖頭:“可是我與瑤川夫人畢竟只能站在陛下|身後,卻上不了朝堂。別看瑤川夫人站在朝臣之中,可是與站在這裡卻沒有分別。陛下便是再需要主意,瑤川也只能假作不知,低頭默然。她與陛下非親非故,又不是皇室血脈,便是皇后在朝上妄言,朝臣也只會群起而攻之,更何況她只是一介郡夫人呢?”
劉頤回頭,果然見瑤川夫人低頭站在朝臣之中,任憑劉盼在上面如何焦急,屢屢投以目光,她也無動於衷。倒是青杳藉著打扇,悄聲提醒了幾句,劉盼才不至於失儀。
劉頤看得心中不忍,拂煦又道:“此時便正是殿下上場的時候了。殿下是陛下嫡長女,說話論事,旁人定是要敬上三分的,還不快去為陛下解圍?”
青杳發現劉頤動作,急得連連對她打眼色,劉盼卻看見長女,雙眼頓時亮了起來,殷殷期盼地望著她。劉頤低下頭,上了白玉階,在右側站住:“諸位大人,我有一言。”
果然如同拂煦所說,眾人皆猜到她是陛下長女,雖然對她的出現有些驚訝,卻也默許了她的說話。劉頤便繼續道:“我父心中已有成算,卻苦於口舌,有些話便說不出來。我為陛下嫡長女,自當為阿父分擔效力。諸位大臣所言之事,便由我來一一回答。”
劉盼鬆了口氣,投以讚賞目光。劉頤面上無悲無喜,只是淡淡道:“如今議論的事情,卻是吳川王謀逆一事。我長於鄉野,年幼無知,不知道這藩王謀反,都需要哪些流程?”
大臣們沒有料到她竟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頓時面面相覷。還是田、馬兩位丞相方才領教過劉頤的口舌利害,相看一眼,馬丞相上前答道:“老臣曾在史書上讀過,但凡謀逆藩王,必然要養精蓄銳、等待時機,手裡握著精兵秣馬、將相良材,並有所謂兩軍交戰、糧草先行,這糧草軍械也必是要有的……”
“那便請問諸位大臣,”劉頤環顧四周,揚聲道,“你們此前說甚吳川王只是被小人迷了心竅、必不是有意謀反,派一二說客前去請他進京,吳川王無有不允的……難道吳川王竟是這樣的蠢貨,不知道招兵買馬、廣納良材?不知道積蓄糧草、打造軍械?吳川雖地域廣博、又十分富饒,可是沒有歷年的積累,他又豈能有本錢造反?”
劉盼豁然一驚,連忙問道:“他竟然早有反意?”
“此前阿頤一直不解,緣何吳川王竟有膽子謀逆,以一己之力對抗天子之威,如今卻是明白了。”劉頤微微搖頭,嘆息道。她原本只是想問問馬丞相造反都是怎麼來的,好針對法子一一擊破,誰想到竟然還發現了這等意外……倒是恰好能堅定阿父與朝臣們的心了。
下面卻是有大臣道:“這,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就算早有反意,吳川王準備這麼許多年,又為何沒有被督查司發現過?僅憑他一名王爺,又怎能真的撼動天子權威?”
“先帝積弱,吳川王自然生出反心。他多年來廣為傳播的賢良名聲,想必諸位都是聽說過的,甚至因此而提議過要他成為皇太弟。”劉頤搖頭道,“可是最終,卻是我阿父承了天命,做了皇帝,他心中自然不服,便拿出了積蓄多年的力量,一朝而反。只是這行為,卻也的確顯得有些魯莽,僅他一人,又怎能撼動朝廷權威呢?”
她目光緩緩逡巡,又道:“我是個無知的人,諸位大人卻都飽讀詩書。我聽說先前秦朝便是個諸侯謀反成功的例子,且請問上諸位大人一句,那秦朝皇帝又是如何成功的?”
田丞相答:“自然是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