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選秀一事到了尾聲,經過層層擇選,全國各地送達皇宮的只剩下二十四人,其中就有蘇沫。
重大訊息再出,岑國使團將抵上州,人還未來,氣氛便已在宮中瀰漫。
今日風和日麗,上官燁下朝後在御花園中悠閒喝茶,不時衛顯來報:“殿下到了。”
隨聲看去,楚璃一身水藍色長衫,單薄的衣服搭在她單薄的身子上,彷彿風吹即倒,柔弱地令人擔心。
她面色慘淡,未施半點粉妝,許是她已放棄偽裝,儘管那雙眸子依然亮,卻不見了奕奕神采。
像是成熟了十歲。
“陛下差人傳我過來,可有事吩咐?”楚璃福身問安。
上官燁將目光一瞬不錯地擱在她身上。
看她如此見外,心頭一陣揪痛,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很快便心安理得。
這是她自已選的路,與人無尤。
略過遐思,上官燁示意她落座,“你這些日子在宮裡悶壞了,想提前給你透露點好玩兒的。”
“洗耳恭聽。”
如此生疏的楚璃讓上官燁心頭一沉,好在這些年與她一樣,學會戴上面具示人,哪怕心頭滴血,也可以面帶微笑。
他親手給楚璃斟了茶,“最近要雙喜臨門了,我們國內的選秀到最後階段,岑國百名女子也即將到來,到時群芳競豔豈不精彩?”
這些事楚璃早已聽過,為了迎合上官燁,她不上心地敷衍道:“是啊,陛下可有眼福了。”
“而且我聽說,”上官燁不帶感情色彩地笑笑,有些捉趣的口吻:“秀女當中有一人,頗有你幾分神韻,或可做為考虛。”
如今他連試探都格外小心謹慎。
畢竟失敗的痛與羞辱,他不想再嘗一遍了。
“哦?”楚璃接下上官燁斟的茶。
她有一個習慣,無論喝茶喝酒,永遠喜歡粗獷地捏著杯,三隻手扣住杯緣,粗糙、豁達的很。
面對上官燁的刺探她抿唇一笑,“像我神韻的女子能過關,可見我還是頗有韻味的,至少負責選拔的官員們,對我執肯定態度。”
她的打岔工夫沒得說——這一點上官燁承認。
“嗯。”上官燁喝一口茶。
楚璃突然又扯開話題道:“聽說塵漂這個月即將臨盆,陛下說錯了,這分明是三喜臨門啊。”
上官燁只顧喝悶茶,一個字也不想答了。
入晚時分,上州城外,一行約兩百多人的隊伍浩浩蕩蕩抵達,四十來歲的禮部馮尚書率人迎接於城下,將為首的正副二使、以及部分從屬當即接入宮中,剩餘人等安排驛站。
上州驛站是由原兵部侍郎府騰出改建,容納一個使團綽綽有餘。
副使是一名年輕公子,本是名小將,英朗利索地很。
而那位正使,戴著一副黑沉的鐵面具,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沉重而寡素的味道。
東華殿備好酒席,眾文武官員陪同兩位使者落座,此時的殿上正載歌載舞,熱鬧非凡。
戴鐵面具的那位正使默默喝酒、賞舞,一言不發,唯有副使小將與馮尚書攀談。
“大人,你們陛下為何久久不來?”副使保持禮貌口吻,實際上早就不耐,“我們大老遠從異地趕來,不望上官陛下厚待,該有的禮儀,你們得落在實處才是。”
馮尚書賠著好臉笑道:“副使大人別急,我們陛下說了,他那邊還有些事急需處理,兩位使臣一路風塵僕僕,多多歇息才是。聽聞,岑國美女如雲,個個能歌善舞,正好我們陛下也挑了些上得檯面的少女,為使臣們精心準備了一段表演,望二位喜歡。”
正使聽到此處,“噔”地墩下杯子,似乎在表示不滿。
副使似看懂了正使的意思,點點頭,強硬地與馮尚書道:“尚書大人,陛下讓我們千里迢迢給你們陛下送美女,給足新皇面子,可你們的新皇好像並不領情,如此邦交,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豈料馮尚書只是笑笑作罷,徑自向殿前喚道:“請秀女進殿表演。”
殿前立即有人應聲:“是,大人!”
“馮尚書您這是……”
“看舞,看舞。”馮尚書拍拍副使小將焦躁的手。
小將一臉嫌棄地,往馮尚書的手上遞了一眼。
近期上官燁特愛糾結於小事件,自打岑國國書上提到送美女作賀禮時,上官燁便跟這個事卯上了。
兩月來,國內掀起一輪選秀大潮。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