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輕輕勾起的淺轍。
他眼波里的,每一個起承轉合。
她不輕不重地擊掌。
兩名黑衣人應聲從黑暗中走出,向楚璃躬身,“主人。”
楚璃深吸口氣,茫然看向上官燁,翻騰的心緒過後,是極致的寧和:“將他帶去秘牢,好生看押。”
“是。”
上官燁直勾勾地盯著發號施令的女人,嘴彎輕啟一個冷傲弧度。
就在黑衣人手中的刀即將挨在他的脖間時,他突然徒手鉗住鋼刀!
那把長刀“當”地一聲折斷!
接著斷刀的一截自他指間彈出,直接從身後那名黑衣人的頸間劃過!
這同時他身子一旋,一腳踢在黑衣人的斷刀尾部,那柄斷刀飛出,直插另一名黑衣人的胸膛!
劃破頸間的黑衣人血湧如注,刺穿胸口的黑衣人死不瞑目!
上官燁連殺兩人動用了內力,震得他心口一陣奇痛。
自天恩寺受傷後他的身體大不如前,又在猝不及防間被楚璃打了一掌,現在氣虛體乏,一動內力便會感到心房悶痛,力不從心。
“是我小看了你。””楚璃揚手,阻止身後的黑衣人上前,示意他們退下。
既然選擇在這裡動手,她自然會提前安排好足夠對付上官燁的人手。
見黑衣人領命退下,楚璃活動她僵硬的腕子,冷誚道:“上官燁,那秘牢,就由我親自送你進去吧。你知道麼,曾有很長一段時間,為你送終是我最大的心願,而今去往秘牢之路我送你一程,算是不枉你我相識一場,師生之誼也好,男女之情也罷,從今開始不復存在。”
上官燁麻木地看著眼前人,緊捂作痛的心口,一步一聲地走向了她。
在彼此距離大約五步時,楚璃背在身後的袖口內一把匕首滑落,接在她的掌中。
四步,三步……
她的匕首揚起,“唰”地從上官燁胸口劃過!
上官燁眼中一冷,一道金光逼進眼中,他拼著斷掉一臂的危險抬手擋去,如他所料,這一擋是拿血肉之軀硬生生碰上冰冷刀光!匕首從前臂上一掃而過,而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就在楚璃傷他同時,他起腳直踹楚璃腹部。
但是這一腳在離她只有一寸距離的時候,驟然停止。
她懷了孩子!
他上官燁的孩子……
“砰!”上官燁心口再次狠狠一痛,人頓時失去重心向後倒飛了出去,模糊的視線裡,見楚璃正手握匕首,向她疾步追來……
楚璃趕在上官燁撞在山壁上之前,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迫停,匕首直抵他的頸下!
眼中的狠戾氣息不再,血紅的眼睛裡,一顆晶瑩的淚珠滾過。
恨不得,愛不能……
他們為何非要走到這一步,沒有答案。
“楚璃,”上官燁放棄反抗,心死地看著她,“這些年你對我說的話,可有一句是真的?”
緊握的手青筋畢現,她仍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有,凡是你不愛聽的,都是真話。”
“你有沒有對我下毒?”
“有,你弱成這樣,何嘗沒有中毒的原因?不然我可沒把握將你一舉拿下。”
浮生醉,哪怕楚璃給他吃了半粒解藥,但他虛弱的身子仍然抗不住毒性,他之所以提不起內力,與這個有關。
想必今天,是楚璃最痛快的一天吧。
她終於掀翻了身上的五指山,將他打進谷底。
上官燁輕聲一嘆,以為會在她眼中看見報復的快意與興奮,可他只見到她近似於自虐的狂放,連張揚的笑容裡也帶著自嘲的味道。
他輸了,她也不見得贏。
可笑!
他端凝她近在眼前的臉龐,她依舊清瘦,瞧著有些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模樣與她鐵血的心性相襯,對比地如此強烈,觸目驚心。
他冷笑,“在我進秘牢之前,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好。”
“你有沒有愛過我?”
楚璃被問得一怔,哪怕她時常會如此自問,同樣不得其解。
“沒有的上官燁,我不愛你,跟你睡只是想麻痺你們,並且為了活著。”她認真地說著自欺欺人的話,這些年習慣說慌,以至於別人很難從她細微的表情中看出她真心與否。
仗著無人察覺,她肆無忌憚。
“如果我不跟你睡,不犧牲身子忍著噁心跟你恩愛,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