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得分外單薄,筆直消瘦的身子站在當中,如一棵風吹即倒的苗苗,弱得令人擔心。
“不肖後人要做一件事,一件我不知道是非、不知道對錯的混賬事,我拿無憂的人頭和各位祖宗的清譽來賭,甚至拿整個大陳來賭,只為了不要在上官燁面前輸。我不知道是非對錯,我只知道,在僅剩的時間裡要不惜一切地反擊。”
“我找了太子哥哥七年,但我可能撐不下去,我甚至動過放棄的念頭,上官家的根系四通八達,上州城盡在襄中,舉國上下,他們軍權在握,太子哥哥要靠怎樣通天的本事,才能逃過他們的耳目?可是,沒人能具備那樣大的本事。”
“不曾有人給我出主意,你們在天不靈也從不管我,既然你們都在偷懶、沉默,那麼就按我的意思來吧。贏了,我反守為攻,輸了,我大不了一死,反正大陳早不是楚家的了。”
此刻,她蒼白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握著燈籠細杆的手不覺間摳緊,因為用力,那杆子“啪”地一聲,斷成兩截。
廟內靜如慘死,彷彿連她的呼吸,也在這窒息般的空間裡停滯。
靜待良久,她吹滅了手中的燈籠。
還有五天便是年下,宮裡早張羅著除塵添新,楚璃一早便換了新的錦袍,坐在銅鏡前,仔細打量自已許久。
鏡中的她十七年華,本是人生最曼妙的年紀,可這時她原本清澈的眼神卻已不再,琉璃色的眸子充滿了疲累。
阿年小心翼翼地為她著裝,梳理長髮,化上淡淡的妝容。
她真是好看,略施粉黛便美豔無雙,只是五官還帶著些許稚氣,再過些年歲,定是閉月羞花之貌,傾國傾城之姿。
“聽說太尉大人連夜回京,直接奔太傅府去了,應該是無憂的事有了重大進展,”阿年躬著身子替她梳髮,時不時看一眼鏡中的主子,“太傅做事向來狠、快,稍後定要在朝上重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