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股子清冷氣息,永遠讓人覺得高高在上不易接近,此刻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更是拒人於千里。
凝眸在廝殺正激烈的戰場,不知是出於什麼思緒,他的嘴角輕輕勾了起來:“來了,他們可真沉得住氣,如果不是你遇險,想必我把堰塘翻遍,也不見得能找到他們。”
原來他早就猜到秘衛身份。
楚璃單眉一揚,男裝的她頓時滿滿的意氣風發少年感:“那些人怎就那麼倒黴,得罪大人了?”
“可得罪地狠了。”上官燁語氣不善。
“那等他們幫你打完府兵,你再讓雨樓手下反制他們即可,不過,”楚璃搖了搖頭:“雨樓不見得是他對手,再說你放了話,要把軍府抄底,如果之前你再對那些幫我們的人動手,怕是會元氣大傷。”
上官燁將她一瞧:“你怕我對他們動手?”
“嗯。”楚璃拿一雙特別無害的眼神瞧他,“因為上官大人素來有情有義,要是幹出這事得多令人失望。好在大人生氣咱還有別的法子消氣。”她目光朝後側了側。
坐在楚璃身後的蘇沫渾身肌肉一緊,好像楚璃下一板子就要撂她身上似的。
“蘇小姐還記得之前說的話麼,”楚璃側著身子,反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記,“不是說輸了要繞山爬一圈的麼?”
“你!”蘇沫雖然落草,但內心仍是郡主般高貴,跟楚璃打賭是她以為楚璃必下不了山,她沒有輸的可能,哪知他們這麼快便扭轉敗局。
“我也不要求你爬山一圈了,圍著我的馬爬三圈就好。”楚璃說著便伸手將她一推。
楚璃這一推,手骨節正好抵在蘇沫的心口位置,蘇沫掉下馬後,才吃驚地發現身上的穴道已經被她解開。
蘇沫咬咬牙,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眼神,好在這些年不能見光的生活教會她堅忍,她才生生將那口氣憋了下去。
只要能活著,就有機會對付上官燁和楚璃,就算他們逃得出前峰山,上官淳也不會讓他們逃出堰坊,
楚璃居高臨下地看著,不言不語,無形中多了一股威勢。
蘇沫為了長遠打算,只好無條件忍了下來,撅著屁股,乖乖爬去了。
可蘇沫剛開始爬,楚璃突然揮起一鞭,馬兒吃痛地嘶鳴一聲,接著她揚聲說道:“上官燁,還等什麼!”
話剛落,馬兒已經從蘇沫頭上躍過,箭似的向前方衝了出去!
馬蹄幾乎擦著蘇沫頭頂,嚇得她飛快地縮了腦袋,可她剛想把頭伸出來,上官燁應聲而起,胯下嘯叫的馬兒再次從她頭上飛過……
蘇沫:“……”
她木然看著那兩道迅速隱去的身影,自言自語道:“他們瘋了麼,都傷成那樣了還要親自下場,簡直是……”
不知為什麼,蘇沫竟然覺得他們有點登對……
怕不是腦子被豬蹄給踩了。
楚璃和上官燁在雨樓人馬的護持下衝進戰群,隨著他們的到來,本就激烈的戰場更加慘烈,幾方人馬殺成一團,但後至的支援者和雨樓人馬仍自發性地拼上去護住上官燁和楚璃,讓他們在亂戰中順利突圍。
堰塘突然起兵造反,不僅府兵被人調動,縣衙那邊也是一片動亂,這訊息不脛而走,堰塘百姓聞風色變,在他們策馬趕去城區時,城內一片狼藉。
以往繁華有秩的街道像被洗劫過一般,街面上空空蕩蕩,閉門的閉門,避難的避難,偶爾會有幾個失魂落魄的人畏畏縮縮出現,卻在見到有人來時便倉皇逃去。
一路奔波加上傷患在身,兩人無不是精疲力盡,上官燁舊傷添新痕,加上這半日奔波,精神顯見地萎靡。
楚璃驅馬走向街心,見一家藥店關開著門,應該是臨時閉門卻因緊急事件沒有來得及,便匆忙棄店而去了。
“快下來,找點東西。”楚璃給上官燁遞了個嫌棄的眼色,率先下馬進店。
她從櫃檯上翻了幾個方子,開始對方抓藥。
“三七……當歸,”她默唸著這些名字,然後從藥櫃上找對應的材料,專注到似乎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上官燁。
他默默地看著楚璃認真模樣。
從這個角度,正好見她清瘦卻立體精緻的側臉,上官燁想,約莫是她心思太重,再好生養著也養不成一個圓潤的姑娘,她甚至比宮中專事舞樂以身段吃飯的女子還要瘦些,虧得她在女子中算高的,否則真是小小的一把,饒是如此,在上官燁看來,她仍單薄地叫人心疼……
可是,她生得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