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吝嗇小氣,若是您能點我去青州,到時候我一定不忘孝敬您一份,畢竟……咱也算您的門生嘛!”
“……”品行不端,素行不良,可是……又沒有那些酸腐書生的浮誇之氣,勉強可稱之為誠實。歪門邪理一大堆,不代表有真材實料,他沉下眉心再次出題,“半柱香內賦詩一首,題記‘寒窗’。”
“作詩呀……”她聽完題目低下頭細細琢磨著。
李宸景索性丟開了手裡的書卷,專心致志盯著他,只見他偶爾搖頭晃腦對詞琢字,有時仰頭看看天花板,更甚者起身在殿堂上走來搖去,身一轉就往門口邊兒跑,蹲在地上透過門縫看著門外一片春景就地取材。
按理說,稍有才學之人,對這等題目只當是小菜一碟,經綸在腹之人誰少經歷過十年寒窗?這等感慨還不是張口就來?可越簡單的題目就要看你答出何種新意,這才是難點所在,這傢伙會交給他怎樣的作業,他忽然有點期待起來。
半柱香時間到,李宸景曲起手指敲了敲桌案。
“準備好否?”
朱八福深吸一息,點點頭。
“請。”李宸景抬袖示意。
朱八福張唇晃頭念道,“離人哼離殤,紅芍嘆紅妝。垂柳彎身願留人,蓮葉展顏聚月光……”
“停。我知那些淫詞豔句是你所長,我也未有規定不能寫情詩,可我名為‘寒窗’,你離題了。”
“考官大人,我還沒有唸完吶,我保證沒有離題的!”她拍拍胸脯,往前邁出一步。
李宸景雙臂抱胸靠向椅背,昂首示意她繼續下去。
朱八福清了清嗓子,復又念道,“離人哼離殤,紅芍嘆紅妝。垂柳彎身願留人,蓮葉展顏聚月光。綿雨願草長,紅袖盼寒窗。十年苦讀名虛妄,勿問戀影在何鄉。”
一首詩念畢,她頗為得瑟,眉飛色舞地挑眉看向殿堂上的李宸景,比喻擬人,工整對仗,不僅精準地扣住主題,還哼出了婦女同胞的心聲,簡直就是一篇驚為天人的文學作品。
沒有期待意料中的誇獎,李宸景陡然靜默下來,緞面廣袖流垂下書案,思緒深重的眼眸轉向手邊的薰香,他輕捻慢弄,凝氣吐納,好像壓根不在意她的比喻擬人優雅工整,又似被勾起了心底的什麼東西,遠目看向窗外。
幹嘛故意無視她啊?不滿她為廣大女性同胞發聲嗎?她只不過說了實話而已啊,女人本來就是為了這些臭男人吃了不少苦嘛,這些在東序府讀書的,還有那些門外考功名的,每個傢伙的身上肯定都有好幾筆沒還的情債,家中痴等的情妹妹,青樓裡的等著從良的小姑娘,還有什麼三妻四妾的……
實在受不了他難辨喜怒的思量,她不安地眨眼,索性率先發問,“您看……這題對了嗎?”
“你是不是有斷袖之好?”所以才毫無男人氣概,胭脂粉味甚濃,像個娘們般毫無陽剛之氣?人如是,詩也如是——詞句裡沒有抱負,毫無氣節,既非忠君愛國,又非義薄雲天,反而情意綿綿,柔情似水,像個嬌媚的女子在艾艾詠歎。
“……唉?”
什麼什麼?他這考官接得是什麼評語啊?是她聽錯了嗎?
“小生的這題……”
她想把話題拉回正道,可已邪念叢生的考官已然不讓她如願,“既然如此,要不要跟我試試看。”
“……哈?!”瞳孔陡然放大。
跟他試試看?試試看……什麼?男人……和男人能試試看什麼?她的腦子裡可沒有男人和男人可以做且見不得人的醜事呀。
“試試看,喜歡我。”
“……”喂喂喂,仁兄,你那種“要不要買這隻小狗回去養”的口氣是什麼意思啊?
朱八福面色土黑,面對濫用職權解決自己感情問題的考官大人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
她該如何婉拒考官大人的邀約呢?直接說,她對男人沒興趣?瞎了吧?她對男人沒興趣,難道將來要跟女人成親過一輩子嗎?那她對他沒有興趣?那更瞎了吧?別以為她不知這官場腐敗,考場黑暗,像他這種利用職務之便要挾考生的東西,說什麼“試試看,喜歡我”,潛臺詞分明就是在警告她這個小白臉。
“哼,識相的就從了大爺,給大爺當男寵禁臠,否則,哼哼哼,你這一輩子都別想踏入仕途。”
汗如雨下,焦慮糾結,都怪她沒事愛顯擺,對著他吟什麼情詩,這下好了吧,人家想歪了。
“大人,你,我,我們這……”
見她面有難色,李宸景挑眉,“怎麼?喜歡我很